陈璞一脸陶醉的隔着红绸抚摸着一盘子贵重金属,其他几人都有些啼笑皆非。王忠恨不得立即飞身而出,实在是有些丢人,不说陈家曾经的底蕴,就是他王远山经手过的金银都可称得上车载斗量,有辱门风啊,成何体统啊!
张念云也不强求,收回手,面露微笑,道:“陈公子不必如此,这盘中的金锭都是你的,你为张府避免了一场大祸事,这是我们的心意,你收下就是。”
“金,金的?”陈璞本来已经要缩回的手,又狠狠按到红绸上,温柔而缓慢的又抚摸了一遍,然后依依不舍的收回手,然后突然别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托盘,挥了挥手,十分严肃的道:“快拿走!拿走!不要让我再看见!”
张念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有些拿捏不准了,分明是十分喜爱这金银之物,为何又要如此,以她的阅历又看出陈璞绝非惺惺作态,她偏头看了一眼马炎,马炎倒是干脆,上前端起托盘又送回偏厅,待他回来的时候又正好看到陈璞对他这个方向留恋的眼神,那种刻骨的不舍让他有种抢了别人老婆的错觉。
陈璞收回目光,对张念云道:“贵府的酬谢,我是绝不能收的。这次的事情其实是我捡了便宜,我借张府的宝地得以逃生,作为酬谢我帮张府避免被贼人报复。为了取得贼人的信任,我也确实为他们画了张府的地图,虽然绝大部分是错误的,贵府不怪罪陈璞,我已是感激不尽了,钱财是万不能要的。”
张念云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微笑道:“陈公子在我府中所到过之处也不过十之三四,那张图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不妨事。既然陈公子坚持不收,我也不好勉强,那我就代家父和张府上下谢过陈公子了。”
“这一谢我就收下了,此间事了,我们就告辞了。”陈璞起身告辞。
“公子且慢,我还有几个疑问不吐不快,可否为念云解惑?”张念云拦住道。
“哦?张小姐请问。”陈璞又坐回座位道。
张念云吩咐冰凌重新沏茶,然后让冰凌、马炎、王忠都落座喝茶,大家都坐好后,张念云一边习惯性把手腕上的佛珠拿在手中慢慢的捻,一边问道:“若王前辈没有找到陈公子,陈公子打算如何脱身?”
陈璞端起茶碗,吹散浮茶和热气,喝了一小口,放下茶碗道:“我被压入老巢以后,我就想通了,天下初定,这伙人的能量之大不是我能抗衡的,若是那种敢于扯旗造反的组织,那我绝无幸免,必死无疑,不必浪费时间思量。若只是求财的话,我才有斡旋的余地,无非是我带他们到贵府后,设法惊动贵府护院家丁,趁乱溜之大吉,哪怕被俘,我也是被逼无奈,并无大罪,事后携家母和老仆远走天涯便是。”
事实上陈璞那时并不知道如意灵签如此的神奇,当时认为最好、最优的出路是,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是偷盗张府这件事中的价值,而是对这个组织而言不可替代的价值,能支撑自己长期存活,并且活的好的价值,然后直接入伙,在陈璞的思想中,既然这是一个有江湖争斗、帮派林立又刚刚天下一统的大时代,无论朝廷还是帮会最需要的是什么?钱!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不是物理学、机械学、化学、数学的天才,可他有着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思想精华和现代社会的经营理念,想在一个相对原始的社会赚钱并不是难事,但缺的是启动资金和人,这个组织正好可以提供,这是当时他一个初来乍到者,成本最低的崛起之路。
当然,这些是绝对不可以对外人言的。
冰凌这个时候偷偷用脚碰了一下张念云的脚,张念云不动声色,只是捻念珠的速度快了几分。她微笑道:“那陈公子又是怎么能预先判断他们至多三五人入府呢?”
陈璞对答如流道:“先,偷盗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人多势众做的事情,人定然是越少越好,这他们自己也懂;再者,他们要在各个关键路口留下接应之人,还要放火去声东击西,我判断入府者至多三五人,就告诉了王爷爷。”
实际上陈璞哪里管得着人家是几个人行动?反正不管几个人,王忠都能镖镖料到,更何况他有逆天神器,在灵签的加持下,估计他就是站在那里不动,也没人能伤他。
冰凌又碰了一下张念云的脚,这次张念云嘴角微翘,也未多言。
陈璞被这微微一笑,弄的有些毛,这丫头片子看出啥了?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