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被问的有些赧然,低下头,怯怯的道:“爷爷还说,就是赖也得赖着,打也不走。”
陈璞哈哈一笑,赞道:“老人家活的通透,有机会要喝一杯,讨教一番。”
桑柔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带着哭腔道:“爷爷死了!我没有亲人了。”
陈璞道了声可惜,宽慰道:“从只言片语中,我能感觉到老人家的智慧和胸襟,他教导出来的孙女,理应有他的风骨,你觉得呢?”
桑柔听懂了陈璞话,止住眼泪,头枕在陈璞的肩膀上,紧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跳开,狡黠的一笑,叫道:“陈璞!”
这一叫,确实惊到了陈璞,但他却不信眼前的女子会谋害于他,只是不解的道:“我的名头现在天下皆知了?还是我的画像漫天飞了?”
桑柔泄气的道:“一点都不好玩,还以为你会抱头鼠窜。你刚才在外面耍威风的时候,我看到那边吃馄饨的老者和妇人,很是着紧你,眼睛就没离开过你。定南城是云阳西面的第一个大城,你们又是一老一少一妇人的组合,再加上我其实一直都在追捕你。”桑柔接着把她这些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与陈璞听,没有丝毫的隐瞒。
陈璞听罢,捉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对江湖人根本就不了解,还是要赶紧与王忠商议。事不宜迟,他拉着桑柔刚出巷口,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王忠和陈母,陈璞脸皮够厚,并不觉得有什么。桑柔却不一样,快速的低下头,一是怕自己吓到陈璞的亲人,二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忐忑。
陈母看儿子抱打不平都能拐回来一个大姑娘,本来很是自豪了一番,可看到女子的面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心无波澜。王忠虽然已过古稀之年,见多识广,可也是头回遇见这般相貌的女子,虽然也没做到古井不波,可至少做到了没有失态。
陈璞实在没有时间给他们彼此去做心里铺垫,急道:“马上回客栈,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几人回到客栈,关起门,陈璞把事态又复述了一遍。在王忠和陈母消化讯息的时候,陈璞一拍脑门,问桑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是爷爷捡来的,爷爷姓桑,给我取单名一个柔字,一般我都让别人叫我鬼娘子。”桑柔有问必答。
“屁的鬼娘子,桑柔很好听,以后到哪里你都叫桑柔。”陈璞霸道的道,桑柔乖巧的点点头。
这时王忠问道:“桑姑娘,你说的宇文伤可是身高八尺,鹤童颜?”
桑柔点头道:“是的,就是他。”
“他这两天脸上是不是紫色萦绕,越的狰狞?”王忠追问道。
桑柔瞪大眼睛,惊讶道:“王爷爷,你会算命吗?”
王忠庆幸道:“你真是命大,这事情说来话长。算来有二十多年了,我曾经执行一个刺杀任务的时候,潜伏在目标的府邸,宇文伤当时在场,我刺杀的目标就是他的师傅。当时他正请教他的师傅,为什么他练了他们的独门武功后,浑身燥热,越的难受,而且脸色一天天的紫,他师傅告诉他,他们这门功法需要每月与一名处子阴阳交泰,最后吸食处子的精气神,若不这么做脸色就会慢慢的紫,最后整个身体都会转为黑紫色,爆体而亡。若能坚持修炼,这门功法可以大幅度的延缓衰老,有驻颜的功效。当时宇文伤还没有在江湖扬名,所以当我找机会杀掉他师傅后,便忘了此事。几年后,锦东青的名号天下皆知,我在谛聆山庄见到当时还是地榜末尾的宇文伤,才知道是他。“
“这么说,这老王八假意的示好桑柔,是要拿她当练邪功的炉鼎?“陈璞啐道。
桑柔紧咬嘴唇,一阵后怕的道:“他当时让我跟着他,我就感觉到他眼神的异样,可我并没有感受到淫邪的意味,又因为陶昂他们的背叛,有些心灰意冷,天下之大我却无处可去,既然他们愿意招揽我,就索性跟他们走了,想不到他的目的如此龌龊。”
以桑柔的武功根本就不是宇文伤的一合之敌,宇文伤若想用强,她根本就无力反抗,陈璞推测道:“这么说来,他与那三人分开行动,不单是要分开追踪我们,很可能他是在为对桑柔动手制造便利。毕竟这样的邪功若是传到江湖上,谁没有妻女姐妹,必定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样了。”王忠附和道。
陈璞问道:“王爷爷,你若与这宇文老王八放对,能赢吗?”
王忠沉吟半晌,道:“若是单打独斗,没有其他掣肘的话,胜败五五之数,就算能胜也是惨胜。他的鹰爪力,在他的邪功催动下,天榜之下,很难有敌手。”
陈璞闻言,当机立断:“收拾东西,跑路。早晚有一天,我会一掌拍没这老王八的脑袋。”
“为什么是拍没,而不是拍掉?”桑柔不解的问道。
“呃,这个,放个狠话,较什么真?走啦,走啦。”陈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耍赖的道。
依旧是一辆马车,入城时是三人,出城时却是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