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段平之就这么跟在董明楼的身后,找到了董家小宅以后,就走了。之后每天段平之都要去董明楼家,把他家小宅院儿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在他看来,这是他所能做的唯一的报恩方法。
董明楼慢慢也现了这个知恩图报的五岁小男孩儿,为了不伤他的自尊,董明楼每天早晨就放一碗饭菜在门外,段平之每天给董明楼家扫地,吃掉这些饭菜,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默契。
一天,有一条野狗现了董明楼家门口的饭菜,吃了个干净,还顺便畅快的排泄了一通,看到这一幕的段平之怒向胆边生,抄起扫把就去追打野狗,野狗哪能被个五岁孩子吓唬住,与段平之撕咬在一起,董明楼听到门外的动静,开门查看,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段平之被撕咬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伤口,那野狗也没讨得好去,被段平之咬在了脖颈上,奄奄一息。
董明楼赶紧把段平之抱回家中,请来郎中给他治病,悉心照顾他,期间还问过段平之,“为什么你要跟那野狗厮打,是因为他吃了本属于你的饭吗?”
段平之摇摇头,“那也不是属于我的饭,我若帮你干活了才是我的饭,是因为它吃了饭还要拉屎,我就生气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姓段。”
“那以后就叫平之吧,跟着我,如何?”
“每天都有饭吃吗?”
“有。”
“那我给你干活,换饭吃。”
“好。”
段平之边回忆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最后说道:“我此生得遇老师,是我百世修来的福气。”
陈璞点点头,“本来以为我的童年就够惨了,师兄比我惨。本来我我有娘养育,我已经很幸运了,师兄直接一个照面把爹娘、岳父母、未来媳妇儿通通揽入怀中,比我走运多了。
段平之闻言一愣,然后指着陈璞哈哈大笑,“若不是你把那封信倒背如流,我真的不信你就是我的陈师弟。你说的对!说的好!我是走大运的人!”
“师兄,我问你个正事儿啊,今年的状元会被皇上指婚给公主?”陈璞问道。
“皇上膝下有三位公主,长公主十七岁,二公主十二岁,三公主才六岁。本来皇上确实有把长公主许配给今年的新科状元的打算,成一段千古佳话。可是突戎突然难,彻底打乱了皇上的计划,采纳了你的计谋以后,长公主的婚事,势必要耽搁下来,这场戏还需要长公主来演。所以,你要有本事就放心大胆的勇夺状元,不必担心这个事情。”段平之从刚刚陈璞和其妻子的眼神交流,就看出他们夫妻几人感情十分好,所以陈璞一问,他就猜到了陈璞的心思。
陈璞被看穿了心事,也不谦虚,“这样我就放心了,请师兄静待喜讯就是,老师何时能回来?”
一说到董明楼此次的差事,段平之就叹了口气,“你这计策好是好,可是没有人去实施,一切都是白搭,只能苦了老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去那苦寒之地。我和老师都领会了你那拖字的精妙,所以老师此去做什么都不着急,路上耽搁耽搁,到了地方磨蹭磨蹭,选谈判地点挑肥拣瘦,谈判期间再找找毛病,从拖时间的角度看,事情进展的非常好。可这样拖下去,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老师的身子骨也不如往昔了,我很担心。”
“我也没想到会是老师去实施计划啊,我要知道的话,我就想其他办法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陈璞也有一些懊恼。
段平之惊异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办法总是人想的嘛,比如派出一支武阳最厉害的骑兵,从甘泉路出关,在西域打扮一番,让人看不出是我们的骑兵就好,然后不带粮草杀入突戎的腹地,以战养战,学突戎一样在突戎的腹地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人畜不留。这样一支机动灵活的骑兵,在茫茫的草原上,根本就抓不到的。”陈璞随口说道。
段平之接着道:“这样就扰乱了突戎的军心,本就不是铁板一块的突戎诸部得知自己的部族被袭,一定要回援,如果都律王不让其回援,势必要内讧,如果让他们回援,兵压武阳的围自解。”
“师兄,好计策!”陈璞笑道。
“去去去,”段平之没好气的道,“你这明明实在夸你自己,不过却是好计,只是过于凶戾了,你怎么早没有说这计策?”
陈璞挠挠头,“我刚刚听说老师遭罪去了,我灵机一动刚想出来的呀,早我也没仔细想啊。我当初也只是想着做学生的帮老师分分忧,心血来潮罢了,所以这事儿我根本就没有再深思。”
段平之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师弟,如此奇谋说想出来就能想出来,这还是人吗?
“你是说,如果给你时间好好思索,还有别的对策?”段平之问道。
陈璞也没敢应承,“或许吧,我可不敢说一定能,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啊?老师已经实施计划去了。”
“你回去好好想,等你高中状元,我亲自带你去见皇上,把你的计策都献出来,包括这骑兵以牙还牙的奇谋,我不会先透露出去的,你到时候自己跟皇上讲,还有那拖字诀是你想出来的,到时我都会告诉皇上。”段平之有些兴奋,因为自己的师门又出一位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