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结束,收拾停当,大家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陈璞坐在中厅之中,百无聊赖的盘算日子,十月初八就是会试大比了,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八,还有十天,自己也该沉下心翻翻书了。
这时候一名怜花卫过来通禀,“少爷,外面有个中年男子,自称叫白轩,说要见你。”
闻言,陈璞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白轩? 别是来找苏且还的吧?可他堂堂枢密使也不必亲自到访吧?
陈璞紧忙出迎,把大门打开,一身深青色便服的白轩站在大门外,只有他一人,没有其他随从,四十多岁的年纪,鼻下和下巴有短短的胡须,容貌不算出众,身材也不高大,可是眼睛极为明亮,如天上繁星一般。
陈璞在观察白轩,白轩也在审视陈璞,暗赞了一声一表人才,白轩率先说话,“不请我进去?”外貌不甚出众的白轩,声音却极为动听,浑厚而充满磁性。
“枢密使亲临寒舍,我有些受宠若惊,怠慢了,请进请进。”陈璞不卑不亢。
陈璞知道,片刻后,枢密使白轩亲至陈府的消息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而皇上估计昨晚就已经得到段平之夫妻搬进陈府的消息。那陈璞是何许人也,皇上不可能不好奇,皇家的手段,想知道陈璞的经历太容易了。
这下乐子大了,一个还没有参加会试的小小举人,竟然直接通了天,自己的一举一动估计都可以直达天听了。
陈璞边在心中盘算,便带领白轩来到中厅,他也没有巴结白轩的意思,自然的坐在主位上,白轩也直接坐到了客椅上,并不矫情。
“白枢密使找我有事?”陈璞问道。
“白轩是来向陈公子致谢的,为肃中剑派,也为我自己,谢谢你。”白轩站起来冲陈璞拱手致谢。
陈璞这才明白,保准是苏烈阳跟白轩通气了,估计是把自己的跟他说的话和盘托出了,没准还拜托白轩照顾自己呢。唉,这苏老爷子真是江湖人行江湖事啊,在他看来是为陈璞好,在陈璞看来,让自己还未步入朝堂,就提早的入了某些人的眼,不知是福是祸。
“可是苏老剑客把我的一些妄语告知了枢密使?”陈璞问道。
“若你说的是妄语,那这世界上还有金玉良言吗?”白轩微笑道。
陈璞也不过分谦虚,“白枢密使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苏老剑客这样的真英雄、真豪杰、真侠客,不应落得一个悲惨下场,我仅仅是敬佩苏老剑客的为人而已。”
白轩这两天也对陈璞做了一些了解,甚至还找到了祝凯之,谈了谈陈璞这个人,再加上苏烈阳不遗余力的帮陈璞说好话,他对陈璞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智计超群、有勇有谋,可是他能如此洞察朝廷涉足江湖的事情,究竟是知道一些内幕呢?还是纯凭自己的猜测?如果是前者,那他背后一定有人。如果是后者,那他就智近乎妖了。
还有就是他帮助肃中剑派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单纯吗?没有其他的原因吗?自己这枢密使没有被他计算在其中?这些问题都在白轩的心头萦绕。
“且还不是跟在你身边吗?他不在这吗?”白轩岔开了话题。
陈璞跟在打扫庭院的怜花卫说道:“冷姐姐,你去把苏且还叫来,跟他说他白叔来看他来了。”他还没有挨个打听怜花卫的名字,但都比他大,叫姐姐准没错。
那怜花卫答应一声,扔下扫把就去找苏且还了,片刻后,一身血污,满眼血丝,胡茬也没有打理的苏且还,拎着自己的爱剑来到中厅的院中,陈璞特意看向他手中的剑,已经不那么干净了。
白轩看到自己十分疼爱的侄儿变成了这副模样,十分激动,“且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邋遢?”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就是自己那个温文尔雅,俊逸非凡的侄儿。
“白叔叔,好久不见了。”苏且还对白轩抱拳说道。
白轩看自己的侄儿好像见到自己并不是多高兴,也没有要多说话的意思,只能向陈璞寻找答案,可他刚看向陈璞,陈璞就举起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冲苏切说道:“继续去擦剑吧,你已经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