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璞把里面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女子娇媚的说道:“老爷,你今天好威猛啊,奴家险些招架不住呢。”
“哈哈,是吗?我不是一直这么威猛吗?喂饱你了没?”周弼非常的自信。
“老爷,今天你怎么会来,不是说你儿子回来了吗?”女子问道。
周弼叹了口气,“别提了,不孝子又给我惹祸。”
女子听出周弼不想多谈他儿子,便转移话题道:“老爷,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啊?我总是在这小院子独守空房,我好寂寞啊,好想念你啊。”
“你以为做小妾很舒服吗?每天要给那黄脸婆请安,还要受刁难,哪有在这里自由自在,也不缺钱花,我不是不愿意娶你过门,我只是不想你受那份罪啊。”周弼好像处处在为女子着想。
女子似乎很吃这一套,也不再追问,而是撒娇道:“那老爷今晚在这里过夜好不好?”
“我是谎称出来办事的,等下是要回去的,哪日我找个好理由再好好的陪你。”周弼边说边起身穿衣。
女子泫然欲泣,娇滴滴的道:“那我服侍老爷穿衣服。”
周弼马上心疼的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儿子惹了货,我要想办法。家里的黄脸婆虽然不怎么样,可她娘家有势力啊,我踢不开她的,我现在全部身心都在你这里,你就是我的全部了。”
“妾身知道,妾身送老爷。”女子也很快的穿好衣服,强颜欢笑道。
陈璞听着,倒是觉得,这两人可能真的有感情吧,不似那种只有肉体的索求和金钱的交换。可如果这样的话,用问话的方式恐怕就不能奏效了,威逼女人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等下周弼走远,我们出去把这对主仆弄晕,然后自己找吧。”茶娜点点头。
确认周弼已经离开,陈璞和茶娜闪身出去,瞬间来到院中的主仆身后,一人一记手刀砍在主仆的脖颈,扶住两人不至于摔倒,把两人放在床上,就开始四处搜寻。
陈璞先放出意识,查看有没有地下室之类的地方,现整个院子都是实心儿的,那就只有房中能藏东西了,其实陈璞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只是觉得,既然突戎人找到了他这礼部尚书,那目的肯定是要他促成和亲的,这和周弼极力的主和是吻合的。只是许下什么好处呢?给金银吗?恐怕不能打动周弼。
两人四下找寻,陈璞在踩到一块方砖后觉察出了异样,用中吉签撬开方砖,下面有油纸包着一封书信,陈璞没有看,直接揣入怀中,把方砖归位。
两人回到陈府已经子时了,陈璞回到书房,打开这封信,读了一遍,这封信是以都律王的口吻写的,但是陈璞绝对不信这是都律王亲笔信,这样的书法造诣,绝对不可能是草原蛮族能写出来的,遣词造句也明显修饰过,陈璞更愿意相信,是都律王说,有人执笔加润色。
信大概意思很明确,都律王知道周弼在武阳的处境,他已经五十挂零,这辈子更进一步是没有可能了,最后只能是在礼部尚书这么个尴尬的位置上到退休,礼部没有什么实权,实际上只是个边缘角色。但只要他能促成和亲,今后两国成为兄弟国家,都律王可以邀请他到突戎,到时候可以封他为国师,相当于武阳的太师。甚至可以帮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的家眷接出洛城,在突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共享荣华。
陈璞不知道周弼是不是信了,反正要是他,他才不信,让一个礼部尚书做国师?
张念云已经把那一册情报誊抄好,陈璞从中筛选出有价值的十几条,重新抄写了一份,和那封书信放在一起,准备明天带去皇宫。
这一夜无法入眠的,还有一位,就是殷景琪。
殷景琪有夜深人静之时思考问题的习惯,目前他有两件事想不通,一件就是皇帝为什么派董明楼作为和亲的使节?
殷景琪是主和派,所以在皇上宣布同意和亲,并且派出使者的时候,他一度认为这场较量他胜利了。可是如今细细想来,总觉得不对劲,就算要朝中大员做使节也应该是礼部尚书周弼去,没有理由让董明楼去,再有就是董明楼到了靖安城以后,进度十分的缓慢,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进展,皇上也从来没有申斥过,好像皇上也不着急。
再一件就是陈璞的殿试策问,到底写了什么让皇帝如此之赏识他,不但新设官职,下午竟然还用龙辇亲自送他回府 。
殷景琪在这两个问题上,不停的思索,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想不通,但不妨碍他做决定,这个如今炙手可热的陈璞,他是一定要争取过来的,今天段平之已经出手了,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好像已经有了进展,自己不能再按兵不动了。
亲自执笔,写了一份请帖,准备明天派人送往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