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如此,皇上没有理由对一个陌生人,初见几面就信任有加,请皇上慢慢观察臣今后的言行就是,臣不怕任何人的窥视。”陈璞说道。
“先洗洗脸吧,你这样出去,你的高手娘子还以为朕把你怎么样了。”杨湛笑道。
杨湛说话声音提高了一些,所以在外等候的方淳也听到了,端着一个铜脸盆和手巾进来,陈璞清洗了脸颊以后,擦干脸和手,“皇上,那臣就告退了?”
“书案上有两份东西,一个是你和谈副使的告身,一个是朕给克勉的亲笔信,你都带走吧,三日后你直接汇合周弼启程,不必再来向朕辞行,我让祝青林带五百禁卫殿前军跟随你们一起出,护你们沿途周全。”杨湛说道。
陈璞把告身和书信收入怀中,说道:“臣跟皇上坦白一事,臣自打成亲以来,还没有带着妻子一起游玩过,所以这次臣打算带着四位妻子一起出行。臣先行告知皇上,是怕到时候弹劾臣的奏章先到了皇上的书案,那臣就被动了。”
“这么凶险的差事,让你变成了游玩,朕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你,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自信。不过看你敢携着娇妻美眷出行,朕的也放心不少,至少说明你胸有成竹。朕现在就许你,若此行圆满,朕一定额外赏赐你四位夫人四个诰命。”杨湛笑道。
“臣先代夫人,谢皇上赏赐了。臣还有一事,要说明。”陈璞说道。
“你就不能一气说完?”杨湛没好气的道。
陈璞嘿嘿一笑,“想到哪说到哪,我刚刚还没想到呢。臣有自己传递消息的秘密渠道,所以此行如果有什么重大事情必须机密禀报的话,臣会把消息传回来,让国书院编修冬轩丞进宫亲自交给皇上,我临走时会把臣的腰牌暂且给冬轩丞保管,请皇上恩准。”
“你是怕,由驿站传递消息,会被有心人截取?”杨湛问道。
“臣也只是未雨绸缪,此行会生什么,臣也无从得知,防患于未然吧。”陈璞说道。
“好,朕准了,你说的冬轩丞可是冬锐达的儿子?”杨湛问道。
陈璞点点头,“正是。”
“冬锐达的儿子能与你相交莫逆,实在有趣。你现在出南门,汇合你的娘子,然后在皇城的北门等着,朕要带你去个地方。”杨湛吩咐道。
陈璞以为一切都交代清楚,可以返家了,没成想还有事情,鬼鬼祟祟的说道:“臣这一身官服,不好吧?何况臣还带着娘子呢!”
“你以为带你去哪?”杨湛看他这副样子,恨不得也像殷少德一样踹他一脚。
“皇上从不常走的北门出皇城,这不是去青楼吗?”陈璞一副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
杨湛这回真的出脚了,踢在陈璞的小腿上,没有多用力,“滚不出!朕不想看见你!”
“好嘞!”陈璞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垂拱殿,出门就碰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背着个箱子,跟在一位小太监身后匆匆赶来。
陈璞知道,这应该是太医,心说,对不住了,这么大岁数了,白跑一趟,与之擦身而过。
当陈璞从南门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茶娜气势汹汹的往南门走来,陈璞赶紧迎上去,“干嘛?你要闯皇城?”
“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闯了!”茶娜泪眼婆娑的说道。
“怎么了?哭什么?不就是晚出来一会儿吗?”陈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茶娜扑入丈夫的怀抱,搂住陈璞的腰,“刚才有人敲我们的马车门,说你得罪了皇上要被问斩了。”
“一定是殷景琪父子,这对大小王八!我在朝堂之上与他们对上了上,演了出戏,他们怀恨在心,出来挑唆你,让你闯祸!我在京城,除了他们殷家,还真没有得罪哪个这么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没别人,准是他们!”陈璞解释道。
茶娜扬起头,“我要吓死了!盘算了许久才决定进去找你!“
陈璞帮妻子擦干眼泪,“你记着,今后不能这么鲁莽了。我知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就一定会出来,哪怕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也会依靠闪,逃出生天,我不会让你犯险!所以今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轻举妄动,这世间没有谁能抓住我。若不是我出来的及时,你与皇城守卫起了冲突,闯了祸。到时候偷笑的就是殷氏父子,那不就等于帮了别人对付你相公我吗?”
茶娜知道自己差点酿成祸事,“对不起,我以后不不会再上当了,你们中原人坏心眼儿太多了。”
陈璞轻轻点了一下妻子的樱唇,“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阴损挑拨,没有防备,关心则乱下,没了主意。这不怪你,是我没想到这些,没有提前跟你讲清楚。这也不是坏事,在我们都毫无伤的情况下,让你有了深刻的教训,以后你就不会上当了。”
茶娜点点头,“嗯,我记住了,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会在外面等着你。”
陈璞横抱起茶娜,“娘子受了惊吓,是相公思虑不周,相公作为赔罪,抱娘子上马车。”
“抱紧些。”茶娜呢喃道。
陈璞知道,刚刚茶娜经历了一场揪心的情绪爆,第一次接触这种尔虞我诈的茶娜,根本没有防备。自己已经踏入了朝堂争斗的漩涡里,明枪暗箭随时随地会袭来,他需要给家里人开开会了。
这么想来,无论是不是殷景琪父子所为,这件已经消弭的小风波,都不算坏事,至少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陈璞在车厢里把茶娜放下,“皇上要带我去个地方,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我们先去皇城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