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也要带你去见他,他一定不信有人敢深入十万人的敌营,刺杀都律王,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说实话,我现在也不信。”董明楼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走吧。”陈璞催促到。
杨克勉戴上一个金属面具,看陈璞诧异的看着他,说道:“没办法,见过我的人还是很多的,不带面具不行啊,我也怕死的。”
“能理解,怕死不丢人,我也怕死,怕的要命。更何况,如果那给突戎运送粮食的幕后之人,知道你在此,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除了造反,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陈璞说道。
三人走出房门,陈璞就看到茶娜等在门外,陈璞用手指刮了一下茶娜的琼鼻,“一刻也不放松啊?”
“我怕你偷偷的就跑去了突戎军营。”茶娜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说过,去哪都带着你的,我可曾骗过你们?走吧,先去见见磐石将军。”陈璞说道。
杨克勉不无羡慕的说道:“伉俪情深啊。”
“羡慕吧?自己找去吧。”陈璞得意的道。
董明楼说道:“这徒媳妇儿不错,真情流露,不拿翘,藏锋有福气。”
茶娜被说的俏脸微红,可是眼中都是欣喜,被丈夫尊敬的老师夸奖,这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驿馆在靖安城的西面,将军府被石长亭设置在了城北,北城门附近,意图很明显,城在他在,城破他全家死。
靖安城是武阳唯一没有诸多衙门的城池,石长亭兼任知府和守备,所以靖安城唯一的衙门就叫将军府,一切的政务和军务都在这处理。
来到将军府,陈璞的感受就是大而穷,大是因为靖安城中人口稀少,大量的房屋闲置,将军府比其他州府的衙门大不少,穷是因为,这将军府一点军政衙门的威势也没有,许多的地方墙皮已经剥落,门窗也已经脱色,很多家具干脆就是原木打造,连油都没刷,将军府中的官吏、差人,也都行色匆匆,好像有无穷无尽的事情需要他们处理。
来到石长亭日常办公的地方,四人被告知,石将军巡城去了,董明楼苦笑,“这块磐石啊,只要有空就去城墙上,领你们来这里,是我的失误,直接去城墙就对了。”
几人又奔城墙而去,这比京城还高的城墙远远看着也就是感觉有点高。可当站在其下,才真真正正感觉到它的威严,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气魄,这是无数的中原英烈铸就的。
来到城墙的阶梯前,要接受守城兵丁检查,董明楼拿出一块牌子,递给守城的军士,检查无误后,让董明楼通过,陈璞几人却被拦住,董明楼说道:“我去把石将军请来,守城的规矩,我们不能破坏。”
从这森严的门禁制度,就可以看出石长亭的名头,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再看看这些兵丁的精气神,陈璞相信,就是皇帝亲至,没有石长亭的命令,也别想上去。
将是兵的胆,相处久了,兵也会越来越像自己的将军,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看着这些沉默、警觉、认真的兵士,陈璞能想象到,这样的一群兵士,在战时能爆出来的潜力,那是如同火山一般的力量,不迸时,沉默如山,喷时,磅礴轰然。
一炷香的工夫,董明楼陪同两位将军走下阶梯,在最后一段阶梯转折处,为的将军说道:“放他们上来!”
声音低沉有力。
几位兵丁向左右闪开,让出通道,陈璞三人登上台阶,走近这位传奇名将。
陈璞几人走近以后,董明楼互相介绍了几人,杨克勉被说成是他的家传弟子,面貌被毁,要戴面具。
石长亭至少有五十岁了,头乌黑,眉毛浓密,面无表情,眼神坚毅、笃定。跟着他的将军三十岁左右,跟石长亭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区别只是他比石长亭要更高,更结实。
石长亭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回阶梯,“上来看看吧,有什么事情在城头说。”
陈璞几人跟在石长亭的后面登上城墙,在下面只能看到城墙的高,来到上面才能知道这城墙有多厚,城墙之上足有二十步宽。
站在城墙上向城外望去,一片苍凉,一马平川,黄土地从墙根延伸出去,直到极远的地方才出现了一抹绿色,那抹绿色附近,就是一片绵延的营寨,草原人的营寨没有中原那么多章法,大小不一,错落纷乱,远远望去也不甚美观。
“你要从这里奔出去,刺杀都律王,那你不如现在就抹脖子自尽吧,没有区别。”石长亭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