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西山路的最高脑,付博方苦不堪言,因为西山路是中原抵御突戎的门户,如果突戎进犯,当其冲。
不管前朝还是本朝,在西山路的安抚使任上就没有谁能坐满两任,在付博方看来,不管是求和还是求战,把突戎的问题解决就行,让他安安稳稳的坐满两任,然后拍拍屁股滚蛋,哪怕是平调其他路,也比这里强。
对周弼带队的新使节团,付博方充满了希冀,因为董祭酒来了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实际进展,他着急啊,他怕谈崩了,他的乌纱就不保了。
付博方亲率这么多官员在西城门外等候使节团,本该一个多时辰前就该到的使节团,到现在也没见踪影。
“报——报告大人!使节团已经在一里外了!”一个差役骑马从远处驰来,叫喊道。
“锣鼓队,吹起来!准备迎接使节团!”付博方吩咐道。
在锣鼓声中,使节团从远处缓缓行来,走近了以后付博方现了不对,怎么好多兵丁都带着伤,就连打头骑马的武将,胳膊上也包扎过。付博方知机的很快,马上让鼓乐队停止吹打。
祝青林从马上下来,问道:“哪位是付安抚使?”
付博方说道:“我是付博方。”
“我们在前面不远的山路中遇到山贼,现在那里到处都是尸体,请安抚使安排人手去清理,以免惊扰百姓。还有我们抓了一些俘虏,一同交由你们审问吧。我的袍泽也有伤亡,请安抚使大人给我派个人,带我去城中的棺材铺和医馆。”祝青林说道。
付博方没有多废话,马上安排人手,祝青林没有带尸体入城,而是带着受伤的兵丁和一百未受伤的兵丁入城,受伤的去医馆,未受伤的去抬棺材出来,把袍泽入殓,剩下的兵丁看守同伴的尸体。
祝青林带人入城以后,周弼才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哈哈大笑,“付大人,好久不见啊,京城一别,有三年多了吧?”
这样的寒暄才是付博方喜欢的,跟祝青林这样的武将对话,实在别扭,“是呀,是呀!周尚书风采依旧啊,咱们先到驿馆梳洗一番,付某备下了酒宴,给周大人及使节团诸位接风洗尘。”
“那就先谢谢付大人的盛情了,这一路风餐露宿,又要指挥战斗,确实是舟车劳顿,很是疲惫啊,洗个热水澡解解乏,才好。”周弼无时无刻不想着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那些兵丁听到周弼无耻的往自己身上揽功劳,都气得的七窍生烟,他们是为陈璞不值,这么好的一位少年状元,文武全才,拼了命的拼杀,救护袍泽,你个一直躲在马车中瑟瑟抖的死胖子,上来就把功劳揽到自己的怀里,还要脸吗?
在军中建立威望这是这么简单,只要你能身先士卒,只要你能与袍泽一起死战不退,只要你能替袍泽挡刀子,只要你能浑身浴血,那一场战斗下来,所有士兵都会把你当自己人看待。确实简单,可几人能做到?
那些礼部官员此刻都围了上来,为周弼歌功颂德,陈璞吹了声口哨,把剩下的殿前军都召集过去,笑着说道:“别往心里去,官场永远都是这样,好处冲在最前,危险躲在最后。我都不在乎,你们气得满脸通红有什么意思?走,咱们先到驿站洗洗涮涮,然后我做东,请兄弟们喝酒吃肉,吃饱喝足了,咱们再给那些死去的弟兄风光大葬。”
除了留下十几人守护袍泽的尸,其他殿前军都跟在陈璞的马车后,往城内行去,看都没看好像亲兄弟见面似的两伙官员。
他们不看别人,可是有人看他们,付博文问道:“这马车中是何人?”
“哦,他啊,是我的副使。新科状元,高傲的很,没看都没有下马车与诸位同僚见礼吗?他连我这个正使都不放在眼中,诸位别跟他一般见识,年少轻狂。”周弼酸溜溜的说道。
整个战斗周弼都躲在马车中,所以他根本没看到陈璞凶狠砍杀,不然他也会掂量掂量再说话。
走在最后的几个兵丁听到他的话,实在气不过,纷纷往边上吐口水,“呸,狗东西!再他们乱吠,扒了你的皮吃狗肉!”看似好像在说远处的野狗。
抵达驿站以后,陈璞先给马车上的几女安排好房间,他们一路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也未参加战斗,根本不必急于现在洗澡。陈璞却不行,脸上和头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难受的很,带好换洗的衣服,就奔洗澡的地方。
一路州的官方驿馆,都是只接待朝廷官吏的,所以洗澡的地方也分单间和大浴室。陈璞不在乎这些,跟那些兵丁一起到大浴室洗,大个大房间中有几个特别大的木桶,木桶里蓄满热水,水上飘着几个水瓢,洗澡的人围在水桶边上用水瓢往身上浇水洗澡。
那些已经脱得精光的兵丁,见到陈璞进来,都十分讶异,“状元公,不去单独的浴室洗?”
“怎么?怕跟老子比家伙?”陈璞把干净衣服放在边上的长凳上,开始脱衣服。
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情,没有男人会退缩的,兵丁都叫嚣起来,“要说比学问,我们绑在一起也不如状元公你一个手指头,可要说比家伙嘛,那我们可不服了!来来来!状元公亮家伙,给我们看看!”
陈璞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哈哈笑道:“看好了哈!别自卑!”说着就把内裤脱掉。
浴室内顿时没了声响,兵丁们看后都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洗澡。
“怎么不叫了?来呀?谁要比来着?”陈璞叫嚣道。
“真他妈没天理了!学问大,杀人多,就连那家伙儿也他妈大!你是不是玉帝的亲儿子下凡啊?”一个兵丁郁闷的说道,陈璞靠着自己的个人魅力,已经融入到士兵中间,所以大家跟他说话也没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