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璞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若是关于陈家,那他这个连陈家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倒霉孩子,关于陈峒和陈策他一无所知。
若是要陈峒传给他的麒麟碧和麒麟匕,也丝毫看不出来。对方两次来掳人,都是奔着陈璞这个人来的,没有表露出一丁点儿对麒麟碧和麒麟匕的兴趣。
陈璞甚至凭借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与宇文伤和杨克己照面后的一幕幕,每一个眼神他都仔细的推敲,也没有觉察任何线索。
那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如意灵签系统倒是真的会让人觊觎,可这件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即使自己最亲近的妻子和母亲,也仅仅是知道他通过麒麟碧和麒麟匕获得了武功和身体的强化。
现在看来,在自己足够强大到能和杨浚叫板之前,他也只能被动的等待对方出招,然后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寻找答案。
陈璞不是没有想过把杨浚意图造反的事情告知杨湛,可他没有任何证据,当年的龙袍案还在前方警示着他,对付杨浚必须要有真凭实据,可等到真的有真凭实据了,恐怕杨浚起兵的时机也成熟了。
这变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那杨浚起兵的契机又在哪里呢?他资助突戎进犯武阳的计划,现在已经胎死腹中,下一次他又会在哪里出招呢?
陈璞突然停下脚步,苯蕃!
“我们还要回去一下,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传出消息。”陈璞拉住茶娜,再次回转万象杂货。
老掌柜看陈璞急匆匆的再次到来,知道一定有事情,“少爷,还有什么要紧事?”
陈璞直接进入后院,在堂屋中站定,等老掌柜进入后,陈璞把门关上,小声的对老掌柜说道:“马上传消息给蜀川的柳宜生和甘泉的宁风雪,除了密切注意苯蕃三苯的动向,还要严查中原到苯蕃的人的身份,有可疑的人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至关重要,马上就传递出去。”
再次从万象杂货出来,陈璞脸色已经阴沉起来,如果苯蕃的事情真有了杨浚的参与,那可就困难重重了,这老小子第三次出招,绝对不会再小打小闹了。
陈璞现在甚至怀疑,前两次出招,是不是杨浚的主意,一个隐忍了十几年的枭雄人物,如果说第一次派出宇文伤和杨克己是对陈璞的实力判断失误的话,那第二次派兵前来,这简直就是狗屎一样的主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渤浪王杨浚在陈璞心目中的形象,不但没有清晰,反倒越来越模糊,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陈璞和茶娜回到驿馆的时候,祝青林和杨克勉已经回来,正在和其他殿前军的兵丁狼吞虎咽的吃饭。陈璞让茶娜上去和家人一起吃,他自己坐在祝青林的边上,拿了双筷子,也跟他们一起吃起来。他早就饿了,一早上的厮杀,回来又在靖安城下对敌,和老师聊完天又去万象杂货,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三人吃着吃着,开始抢起菜来,力量强弱和力量的掌控方面,杨克勉和祝青林,绑一起也不是陈璞的对手,菜肴中的肉和鸡蛋都被陈璞夹走,放进嘴里,狠狠的扒拉一大口米饭,大快朵颐的嚼着。
陈璞后来者居上,比他们两人更快的吃完,这还要归功于陈璞前世的校园时代,吃得慢就只能吃白饭。
“伤亡情况如何?”陈璞拿中吉签剔牙,可在别人眼中他就是龇着牙,一只手比比划划。
祝青林也吃完,放下碗筷,“殿前军阵亡一百八十七人,重伤九十一人,如今还能战斗的,也只有一百人了。”
“靖安骑兵,阵亡四百三十一人,重伤一百七十二人,也仅剩一小半人能战斗。这些能战斗的在李恒的带领下还在那临时卫所镇守。”杨克勉也放下碗筷,接着道。
“棺材是不够用了,只能建纪念碑了,走,去找石匠。”陈璞说着就站起来,然后又坐下,“等会儿,我娘子还没吃完呢。”
“什么是纪念碑?”杨克勉一头雾水。
“就是竖起一个巨大的石碑,在其上篆刻这些阵亡将士的名字,算是他们共同的英雄冢。靖安很快就要迎来一段和平的时光,对这些阵亡将士的悼念,都可以在纪念碑前进行。这纪念碑,即是阵亡战士共同的墓碑,也是为了让后人不忘前人的牺牲。”陈璞解释道。
祝青林说道:“这个主意好,死前有姓,身后有名。这已经是军士的奢望了,无数的军士无声无息的死去,成为万人坑中的白骨,没有人知道姓名,亲人更无处祭奠,只得用衣冠冢代替。有了这纪念碑,大家的哀思都有处安放了!”
等茶娜吃过饭,几人一起,来到将军府,石长亭也正在书房用饭,餐食十分的简单,一碗白米饭,一个小菜,一碗汤。见到陈璞他们进来,放下碗筷,站起身迎接。
放在过去,他石长亭肯定是不会起身迎接的,就算杨克勉是太子,也不可能用身份让他屈服。但现在不同了,先陈璞让他石长亭打心眼里佩服,如此的英雄豪杰,理当迎接。再有就是杨克勉,一直身先士卒的拼杀,让石长亭对这位太子,也抱有十分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