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楼叹道:“有些事情,不可说啊。”
“我也知道不可说,所以我没有跟老师透露,但我知道当年的龙袍案并非空穴来风。”陈璞说道。
董明楼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会知道这个案子?”接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恍然道:“梁文举告诉你的?他也太不知轻重,怎么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并非梁大人,而是当年的参与者,林枭阳。”陈璞小声的说道。
董明楼停下脚步,诧异的道:“林枭阳还活着?从那瘴气之地回来了?”
“嗯,他是梁大人二儿子梁嗣道的岳父,估计近日就要完婚了。”陈璞说道。
董明楼继续前行,“梁文举,果真重情重义啊,当年的宛城八贤,也只剩他两人了。唉,本应该是朝廷肱股之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断了前程。”
“我还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没办法拿出证据,就不跟老师说了。总之,我的担忧绝对是事出有因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陈璞说道。
董明楼想了想,说道:“不难理解,如果真的动手,就算不留下蛛丝马迹,皇上也会怀疑的,因为毕竟只有那个人嫌疑最大。或许他没有把握,或许他还没有准备好,有太多的原因了。”
“老师不觉得我荒唐?”陈璞侧头望向董明楼。
“我知你没有什么私心,所以我才对你绝对的信任,你的这份怀疑,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可以和任何人透露,不然皇上肯定不能容你。当年皇上仅仅是简单的搜查了王府,便不了了之,这其中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董明都叮嘱道。
“官场本身就够复杂的了,我必须全神贯注,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件可能会左右武阳未来的事情。老师,我有点累了。”陈璞一直以来都没有喊过累,留给家人的从来都是笑脸,今天他面对老师,有些真情流露了。
董明楼拍了拍这位自己最满意的弟子的肩膀,“你才十七岁,这些事情对你来说确实太残酷了,我当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阳春白雪的沉迷书册呢。但话又说回来,老天爷让你开窍,获得了别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机缘,那这些就是你的责任了,老天爷不会只给你好处,不要你付出代价的。”
“弟子明白,只是跟老师牢骚罢了,跟别人我也没有这样的心境。”陈璞说道。
董明楼叹了口气,“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心疼你,没必要把自己逼的这么苦,你不欠任何人的,反倒是有太多人欠你的。你这个年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人有资格说三道四的,别太压抑自己了。”
聊着聊着,董宅已经到了,陈璞说道:“老师快回去吧,师娘可惦记你了。对了,我给您这宅子翻新了,木匠张的手艺,您肯定喜欢,我还送了您和师娘一对躺椅,张守阳的得意之作。这朝堂事情,您关心关心就得了,没必要再亲力亲为的做什么了,好好在家陪陪师娘,喝喝茶。无聊了,可以到我府上和那些老头子下下棋,我那里现在就跟养老院似的,您去了就知道,特别有乐子。”
“不进去坐坐?”董明楼问道。
“不了,我也得回去看看家中情况,殷景琪现在恨不得弄死我,我得回去看看情况,心里才踏实。”陈璞婉拒。
董明楼不再多言,上前敲门,老仆人开门见到是自家老爷回来了,喜不自胜的跑回去禀告夫人,董明楼进去,冲陈璞挥挥手,把大门关上。
回去陈府的路上,茶娜哭了,哭的止不住眼泪。
陈璞手忙脚乱的劝慰,也止不住茶娜的泪水,“这是怎么了?你也心疼我了?”
茶娜抱住丈夫,把自己往他怀里挤,“我们不做这什么破官了!我们去苯蕃做大王,好不好?”
“傻不傻?你以为做大王就不用操心了?就不用身心疲惫了?”陈璞抱紧妻子,说道。
“那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找一处小岛,安静的过一辈子,好不好?”茶娜抬起俏脸,脸上还挂着泪珠,一脸希冀。
“咱们手底下还有几千人要养活呢,苯蕃的奴隶百姓还没有被解救呢,突戎的边患还没有彻底解决呢。等这些都解决了,我就带你们找个小岛,专心生孩子,好吧?”陈璞笑道。
“那你要答应我,你有什么心事都要跟我们说,不可以一个人憋在心里,我们是你的妻子,你不跟我们吐露疲惫,只跟老师说吗?你不觉得,这是对我们的不信任吗?”茶娜说道。
“好,我答应你。”
“那你背我回家。”
“我都答应你了,为什么还要背你回家?”
“就要!”
“诶?我还没同意,你怎么自己就上来了?”
“若没同意,那你蹲下来干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