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鲨帮开路的帮众在进入永安集以前就舍弃了马匹,但两架马车却绝对不能舍弃,这是公平教的体面,百姓们虽然想给马车让开道路,可是人满为患的永安集已经泼水难进,十几名海鲨帮帮众不停的扒开人群,马车跟在后面也仅仅能缓缓移动。
虽然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邱鹏的马车才刚刚抵达永安集的中心,也就是两条街交叉的地带,在那里已经搭建好一个几十丈高的高台,披上彩色的布料,远远的望去色彩缤纷,煞是好看。
陈璞和茶娜想也不可能从永安集的入口接近中心了,只得从永安集外尽量的靠近中心,和陈璞一样想法的百姓也大有人在,永安集的外围也是人满为患,来晚的人都只能从外面向里望去。
好在高台够高,即使在外面仍然可以看清,也能听见。
此刻促成此次宣讲的各县人士,都在高台下,高呼,“请公平使上高台!”
陈璞控制着邱鹏和那香主与公平叟,一起走下马车,走上高台。
邱鹏走到一半的时候,冲下面的海鲨帮帮众说道:“你们也上来!”
高台十几步见方,站这些人不成为题,邱鹏站在海鲨帮众之前,往前走了几步,让远近的百姓都能看到他,欢呼声瞬间四起,很快就山呼海啸般的响彻天地,这场面陈璞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不禁想起前世世界两大教派朝圣之时的场面,虽然不及亦不远矣!
“公平!何为公平?”邱鹏一开腔周遭就静了下来,百姓们都虔诚的聆听,“梁失其鹿,天下英雄群起而逐之,这是公平!”百姓们纷纷叫好,震天动地。
“五国分食其鹿,共掌天下,这是公平!”百姓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
“可杨湛机关算尽,谋夺天下,这是公平吗?”百姓们惯性的继续叫好,可是叫道一半反应过来,杨湛?皇帝?上万的百姓好像被一下掐住了脖子,要脱口而出的叫好,被生生的卡在喉咙中。
邱鹏毫不在意,继续道:“武阳给百姓公平了吗?没有!”此刻再没有人敢欢呼了,一些看热闹的,并不真的信奉公平教义的人已经开始往外走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跟这群疯子在一起,等于在找死!
片刻间,至少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是比较坚定的公平教义拥护者,他们虽然也心中疑惑,可还残存着一丝幻想,或许往下听一听,公平使就可以把刚刚的话解释清楚了,并不是听起来的表面意思。
邱鹏身后的海鲨帮帮众,都怔住了,这些话都是在公平参时,他们内部说的话,帮主怎么好像疯了一样在这种场合说出口,这不是自毁吗?可看香主和公平叟不但都没有要阻止邱鹏的意思,甚至还鼓掌附和,极为的兴奋。难道这是上面给出的命令,今天就要起事?可兄弟们都不知道啊,大家也都没有准备好啊,就他们十几人,在这宣布造反?不消片刻官府就会来人围剿!
这十几个海鲨帮帮众互相看看,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今天他们恐怕很难离开这里了吧?为公平教死他们不怕,反倒觉得这是荣光,可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去死,换谁也不会情愿。
邱鹏好像看不到有人离开一样,继续慷慨激昂的道:“既然武阳不能给百姓公平,那我们公平教就来拨乱反正!我们带领大家推翻武阳,实现公平!让天下处处是乐土,人人富足!”
留下来的百姓都傻眼了,公平使似乎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这是真的要造反啊,醒悟过来的人开始迟疑起来,离开就等于他们放弃了心心念念的公平教义,可不离开就等于要高举反旗与武阳朝廷为敌。
就在这些信徒犹豫不决的死后,邱鹏继续道:“今天!就是我公平教的誓师大会!我们要高举义旗,为天下苍生谋公平!生死为公平!”
香主和公平叟都激动的随邱鹏吼道:“生死为公平!”
这句生死为公平,好像是咒语一般,听到这句话的那十几位本来已经迷惑不解的海鲨帮帮众,也激动起来,满眼通红,浑身颤抖,抽出腰间长刀高举过头,一起吼道:“生死为公平!”
高台下的百姓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跟着附和,已经又有人在陆续的往外走了,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这已经是形同造反了,没有任何余地,在待在这里会被官府当做从犯,忐忑离开的人越来越多。
“好!现在祭旗!誓师!”邱鹏用全部的力气吼道。
说罢,邱鹏转过身从一名海鲨帮帮众的手上夺过长刀,那名香主,自觉的走到高台边缘,神情自若,邱鹏走过去毫不迟疑的一刀挥过,香主的人头从高台上抛落,香主满腔鲜血漫天喷洒,尸体也随之跌落高台,距离高台最近的百姓都是最虔诚的信徒,强撑都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