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恩会一度被西域人称为二官府,岳横江也被称之为二知府。
就在冯端第三份奏章递呈中枢后,出了事情。
半月前,邓廉的小舅子因为与人做生意生了利益纠纷,去找公平所评判,他对最后的评判结果不满意,就把这事情告诉了他的姐夫。邓廉恼羞成怒,率亲兵一千围住银屏城外的洪恩山庄,让他们滚出银屏城,在银屏城中只允许存在一间公平所,同时要他们严格遵循冯端给出的限制条件行事,如果违反就踏平洪恩山庄。
岳横江服软了,不但撤出了银屏城,连那唯一的一间公平所,也不怎么管了,时常的关门。
陈璞听到邓廉的名字心中就是一动,“冯大人,这件事确定是半月前?”
“确定,因为就是我递呈奏章的第二天,出的事情,我记的非常清楚。”冯端肯定的道。
陈璞心下算计,半月前他们正在路上,而那时距离滇阳城隆兴会的覆灭过去了十九天,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还牵扯到让他有些疑问的邓廉身上,陈璞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直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自己没有想到。
“那这么说来,事情解决了,怎么冯大人还是愁眉不展?”陈璞问道。
冯端苦笑,“若真是这样就解决了,我还至于如此吗?那洪恩会撤出了银屏,却到了银屏下辖的屏南县,现在屏南县的县令是我的学生,他跟我说,如果他在屏南遇害必是洪恩会所为,让我多加小心。我冯端一辈子做官,从未徇私,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唯一的学生赴死啊。”
“为何会到生死攸关的地步?据我所知公平教,他们并不与官府对抗啊?”陈璞问道。
“他们是不与官府对抗,可是百姓被他们蛊惑的已经快失去理智了,我那学生宁折不弯的性子,怎么会容许在他的治下被个江湖帮派掣肘。百姓在县城墙上写字、贴公平教义,他就亲自率领衙役去刷墙,去撕张贴的教义。已经多次被成群结队的百姓质问了,百姓敢纠集起来质问一县之父母官,展下去,早晚会不可收拾的。我现在只要一听是屏南县的消息,我都不敢去听,生怕听到噩耗。”冯端满面愁容。
陈璞还以为冯端是为自己的官位而忧愁,万没想到是为了自己的门生,对冯端的观感一升再升,“冯大人,你现在就修书一封,派你最亲信的人送给你的这位学生,让他偃旗息鼓。既然他是刚正的性子,那你就说,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不要打乱我的计划。”
冯端惊喜道:“陈大人,真的有办法?”
“办法现在还没有,但是会有的,不能让你的这位学生再蛮干了,万一真的出事,悔之晚矣。”陈璞把自己捣毁滇阳和漳怀公平教的事情跟冯端简单讲述了一遍。
“怪不得陈大人知道他们是公平教,这个叫法我也是在洪恩会转移到屏南县以后,才得知的。原来陈大人已经成功剿灭了两处,写信不保险,我直接派人把我的学生叫来银屏城,我亲自与他说。”冯端恍然大悟的道。
“也好,这样更稳妥。”
“陈大人如此隐秘的到我这里来,可是有需要我协助的地方?”冯端放下心事以后,开始显示他睿智的一面了。
“暂时只有一件事需要需要冯大人帮忙,邓将军的小舅子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人如何?当时是与何人生的纠纷?”陈璞问道
冯端被陈璞连珠炮似的问话,问的有些怔,“这我还真的没办法回答,不过我儿一定知道,我去叫他来。”说着就要起身。
“冯大人,稍待,等会儿再去。我还想知道,你就没有现这洪恩会有多少人手?”陈璞问道。
冯端又是一愣,“据我所知,洪恩山庄只有一百多人吧,怎么了?”
陈璞皱眉,这就无法解释了,洪恩山庄有两三千人是一定的,但他们是怎么隐藏住的呢?“冯大人这里是否有地图?”
“有的,请来我的书案旁。”冯端站起身,示意陈璞跟他过来。
冯端把书案上的书籍和纸张收起,把桌子空出来,然后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卷地图摊开,用镇纸压住。
陈璞走上前大略浏览了一番,银屏城修在两座大山之间,一个是隔绝苯蕃和中原的巴彦山脉,中原称之为十万大山,巴彦山脉成一个水滴形,最上的尖端就是银屏关的位置,最下的宽阔群山就是苗疆。银屏关西面的城墙就是由巴彦山脉的最上端延伸而出,至另一个东西向的小山脉塔里山脉而止,封住了中原的门户。
因此,银屏关在修缮的时候最优先的就是这段西面的城墙,其他里侧的城墙因为延后才动工,现在还在建。
陈璞了解整体的地形以后,指着银屏关的东面区域道:“洪恩山庄是不是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