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冯端点点头。
“那依冯大人看,他是会今天来?”
冯端盘算了一下,“无论他是要伪造人证还是物证,估计最快也要明天。”
“那就好办了,只要过了今晚,我心中就有了底,就好办了。“陈璞说道。
冯端心中悚然一动,“陈大人要在公堂上,直接动手?“
“那要看两点,一点是今晚的结果,另一点就是明天他的态度。”陈璞说道。
“那我要不要让衙役把府衙围住?据说邓廉有地榜高手的实力。”冯端问道。
“不必,只要我想动他,就是天榜也没用。”经过多场于天榜高手的对决,陈璞已经建立起自信,他也有说这样大话的资格。
“既然陈大人有信心,那下官就秉公审案了,”冯端说道。
“秉公审案就足够了,”陈璞说道,顿了顿,又问:“冯大人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排挤出中枢的?”
冯端叹了口气,”有多重原因,我是越国旧臣,是原因之一;我不愿意结朋党,是原因之二;还因为我牵扯上了当年了一桩惊天大案,三个原因综合在一起,我还能做个知府,已经知足了。“
陈璞来了兴趣,“可方便细说?”
冯端洒然一笑,“我冯端做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不愿意跟别人说,是因为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在诉苦。当年的越国皇帝传位于皇妃之子,然后新皇才禅让皇位于周朝皇帝,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内情,我不清楚,但是像我这样的越国旧臣,都被武阳朝堂所不容,这其中的复杂原因,实在难以解释。”
陈璞大概能明白,武阳能具备争雄天下的实力,越国的并入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更何况因为越国是唯一没有被攻打就并入武阳的国家,所以并入以后,越国在武阳为官的官员非常多,无论是武阳的官员还是皇帝杨湛,对越国的官员,都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让陈璞总结的话就是,我得到的有一半都是你给的,现在我功成名就了,我看见你就好像矮半头,看你就烦!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能理解,朋党之事我也能明白,排除异己,自古便如此,那什么大案又是怎么回事儿?“陈璞说道。
冯端长叹了一口气,“我当年是刑部的侍郎,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意气风的时候,却生了这件大案。不知你听没听说过龙袍案?”
陈璞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龙袍案竟然还牵扯到了冯端,点点头,“知晓一点,我好友的岳丈就是林枭阳。”
“什么?”冯端震惊的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林枭阳还活着?”
“除了他,其他涉案的宛城八贤都死绝了,”陈璞沉声道。
冯端心思电转,”你的好友是何人?“
“梁文举的二儿子。“
冯端一拍脑门,”我该想到的,也只有清正的梁文举能如此念旧情,还不怕被牵连。“重新落座,”既然有这层关系,那对那案子我就不用多说了。我当年是刑部侍郎,大理寺审案我也在坐,我替宛城八贤说了话,案件了结以后,我虽然没被怪罪。却在接下来的几年核考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给我冠以诸如玩忽职守、不重国事等子虚乌有的罪过,慢慢被降职,最后被配到此做了知府。“
“冯大人可愿意在蓝庭和蓝大人手下为官?”陈璞问道。
陈璞跳跃的问话方式,冯端还没有适应,怔忡了片刻,笑了笑,”陈大人就这么笃定,我愿意回京?“
“冯大人是有抱负之人,也是心怀天下之人,你不会甘心就在小小的知府任上退休的。无非是担心我是不是要结朋党罢了。说句实在话,我该说的都说了,就算你不信我,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吧?”陈璞说道。
冯端洒然一笑:“越国和周国的官制,刑部是要审案的,所以我可以说就是刑名出身,到大理寺的话,我能很快的适应,对我来说是个好去处。”
“这我心里就有数了,冯大人这段时间,把银屏的事物厘清,指不定哪天,一道圣旨,你就该奔赴京城了。”陈璞说道。
冯端站起身,”那下官就告辞了。“
“我其实就是个六品的小官儿,您现在来跟我下官下官的,等您到了京城,就该我下官下官的自称了。”陈璞笑道。
“钦差就是替皇上办差,我是对皇上,不是对你。对你,我倒是想叫声,陈老弟。”
“冯老哥,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