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您......”周煜语无伦次,可他快速地奔过去,眼底的惊喜被厚厚的水雾所覆盖着。
李心慧慢慢退开,走到陈青云的身边去。
陈青云牵着她的手,温柔地道:“怎么来了?”
李心慧闻言,娇嗔道:“你还说呢,娘娘住在我们府里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今日你进宫走得急,下人们嘴又快,娘娘出来找我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我又没有见过娘娘,你都不知道,我当时茶水都喷出来了。”
“噗”陈青云喷笑。
他捏了捏心慧的手指,然后乖乖认错道:“我以为娘娘不想再回宫了,所以便瞒了你。”
“不曾想......”
“罢了,到是我自以为是了。”陈青云检讨。
萧庭江和贤王早就懵了,只有卓唯并无多大反应。
德妃才是陈青云最后的底牌。
那一夜承平帝受到冲击,昏迷不醒。
德妃的死便用了障眼法遮挡过去,那时太子虽然得见德妃的遗容,可到底被禁卫军拦着,没有能靠近细看。
临安公主以为拿德妃至死来让新帝怀疑陈青云,便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殊不知,这宫里想帮陈青夫妇的,又何止他一人?
“怎么会?”
“德妃不是......不是死了?”
临安公主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此时的她,忽然觉得好冷,好冷。
明明才深秋,她却已经感觉到了寒冬腊月的厚厚冰霜。
德妃的出现让周煜仿佛看到了晨曦展现的那一缕朝霞,很美,又很壮观。
像是涓涓的溪流,一下子流向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精神奕奕,志气磅礴。
德妃望着儿子这熠熠光的眼眸,心里便觉得舒坦。
原本她可以不用再回来,私下跟儿子见一面就好。
那个人等了她那么多年,没有选择的时候,她只能辜负他。
可有选择的时候,她还辜负他,便是真正的残忍了。
然而,听闻皇上病逝,她便又挂念儿子,生怕儿子做了皇帝以后,也会遭受别人的算计。
所以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回宫。
“煜儿,不要责怪陈大人。”
“当日之事,我一会细细说与你听。”
“临安公主心思不正,且先处置了吧。”
周煜得见母妃,心里早就愉悦得飞起,又怎么还会听临安公主那泼妇一般的咆哮?
于是卓唯顺便拱手,领着禁卫军将临安公主给带了下去。
临安公主筹谋一场,到头来辗转成空,又怎么甘心?
可她刚想开口嘶喊,卓唯便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就这样让人将她架了下去。
她死死地瞪着,瞪着陈青云和李心慧的方向。
可卓唯那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连窥探一角都不能,就这样让她的视线受制于那无法移开的胸膛上。
她好恨啊,那种绝望的恨意让整个人都疯魔起来。
然而,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焦灼暴怒地折磨自己,直到......视线彻底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她看到了......温柔似水的陈青云将李心慧半抱入怀,那宠溺动情的眼眸,何曾有一丝一毫的闪烁?
那样沉迷和专注的目光,彻底击垮了临安公主那愤怒如火海的心境。
于是,在她视线再次受阻以后,她便顷刻间陷入了昏迷。
......
德妃突然现身,贤王和萧庭江也是满腹疑问,于是这一夜德妃慢慢口述。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詹辰和孟贵妃以为奸计得逞,放松警惕。
其实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德妃到现在才现身?
比如......连已逝的承平帝都不知道德妃还活着?
可再多的疑问,都在这一夜,彻底被埋葬起来。
林妙音将陈青云和李心慧暂时安置在了东宫,太子尚未登基,因此林妙音也尚未移宫。
太子过来找陈青云的时候,李心慧借口来院中赏月。
说来也巧,虽是夜深,可夜空里月光皎皎,十分引人沉醉。
太子妃林妙音许是得了太子的暗示,带着宫人来将李心慧接到偏殿小坐。
宫人们上了许多精致花糕,还有两碗燕窝粥。
林妙音将宫人遣下,然后便温柔道:“长夜不眠,夫人怀了孩子更是辛苦,先用碗燕窝粥吧。”
“虽说这燕窝粥比不上夫人的手艺,但却也不难入口。”
李心慧见李妙音如此客气,当即便浅浅笑道:“太子妃客气了,宫里的御制精品又怎么会不好吃呢?”
说罢,她端着慢慢吃了起来。
林妙音见她并不忸怩,嘴角的笑意更真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