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后,京城总算是恢复了短暂的太平。
正值金秋十月,树叶纷落,寒气来袭。
赵府的蘅芜院内,赵柔臻正趴在罗汉床上的矮桌上呆。
敞开的窗户外,高高的两棵青梧桐耸立着,笼下一层阴凉。
小丫鬟云竹欢快地从院外蹿了进来,然后凑到赵柔臻的身边道:“小姐,张公子来了。”
“他让公子帮他引荐“赵臻”,还说之前一见如故。”
赵柔臻蹙着的眉头缓缓散开,脸颊浮现一丝淡淡的红晕。
七夕节那一日大哥带她出游,她不想以女儿装的身份跟大哥出门,故而女扮男装。
可谁知道,大哥的好友张华得了“譞雲居士”的《荷花灯会图》,兴冲冲地来找了大哥。
她早就久仰譞雲居士的画作,却难得一见真品,所以便同他们一起寻了一处清幽雅座,然后研看画作。
那时相识,本也不曾多想。
张华那人俊眉星目,性格朗然。他说起与譞雲居士在云鹤书院念书时的趣事,滔滔不竭,神情愉悦。
三人并不见外,各自分享趣事,倒也相谈甚欢。
临别时,他们都有几分意犹未尽。
回府后,大哥跟她说,张华品行不错,若是游戏花丛的伪君子,定然能看得出她是女子,至少会十分敏感于女子身形和耳洞等等。
可张华目光坦荡,话语洒脱,绝无半点忸怩作态。
这也变向地证明了,他并未看出她是女儿身。
“你去跟大公子说,我换身衣裳就来。”赵柔臻站了起来。
她决定今日随便穿个男装,不束胸也不描眉,倘若张华再不知端倪,那他也不必再来了。
心里虽是如此想,可赵柔臻不免有几分忐忑。
大哥向来很少会在她的面前提起适婚男子,更何况还曾暗示过她,张华可托终身。
赵家不是大族,赵柔臻的父亲早亡,寡母靠着本家的接济照料两个孩子长大。
赵柔臻的哥哥赵煜瑾进士出身,如今任翰林院侍读,正六品,虽说官职不高,好歹也算是天子门生了。
赵柔臻刚刚换好衣服,只见她娘从外面进来,一时间顿愕。
“不是说那张公子上门来了,好好的,你这是什么打扮?”
赵柔臻赧然地撇开脸去,嘴里喃喃道:“七夕时,就是这样见的。”
赵母一听就明白过来。
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好笑道:“你哥哥也真的是,好好的跟人家说清楚不就行了。”
“他说那张公子是翰林院难得的君子,配你总是不差的。”
“我家柔臻知书达理,温柔贞静,他若是看不上,也是他没福分。”
赵柔臻红了红脸,不好意思地唤了一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