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会有人奇怪,鱼非池要让叶藏扬名,早些时候安排这些事也是一样的。
早点去城外准备好营帐和米粥,同样可以得到难民的拥戴,为何非要拖上这么些日子,由着这难民把偃都城内糟蹋得不成样子,才了好心。
的确如此,一个满怀赤子之心,善良仁慈的人,是会这么做的。
但鱼非池毕竟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主,也就没有合格女主那样的满怀仁义,她向来有那么点儿自私。
难民,是要救的,可是偃都城内的声望,也是很重要的。
不让城内百姓多吃点苦头,如何会对叶家心怀感激?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啊,当然要感谢叶家了。
现在的偃都城内一片宁静祥和,大家自上街清扫打理着那一摊摊地狼藉之物,齐心协力地把偃都恢复成原本那个繁荣而热闹的样子。
陡然之间涌进难民无数,又在陡然之间这些难民大部分都被撤去了城外,就算极端的喧哗之后突然的宁静,这宁静显得如此可贵。
平日里不曾在意的生活琐碎与细小,在此时看来都是值得珍惜的平凡。
而这一切利益于叶家的善举与机智,还了偃都城原本的模样。
以后叶家的那钱庄,不愁没有人来光顾了,其他的各式生意,也不愁没人来帮衬了。
最最重要的,不等到这个时候,如何能把许家气得跳脚?
鱼非池没有跟朝妍一同去城外,那是叶藏与朝妍两口子要去忙活的事,他们立名扬威不需要鱼非池再分一寸光,她只是坐在江河边的亭子里,枕着秋日凉风,看着江边好景。
“鱼姐姐。”有人一声轻唤。
这一声鱼姐姐着实喊得鱼非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鱼非池搓搓手臂转头看着来人:“许小姐,多日不见,落了胎的身子调养得如何?”
许清浅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如此刻薄的话她听去也不会有几分神色变化,依然泰然自若的样子,自顾自坐下,坐在鱼非池对面的长椅上。
自打那日她在茶庄里被鱼非池狠狠羞辱了一把之后,她已是许久不上街抛头露面了,鱼非池也没心思要追着上她许家把她提出来再骂一番,根本懒得再多想她的那点破烂事。
今日她找上门来,却是鱼非池意料之中的。
所以鱼非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倚在扶拦上,对着比许清浅大家闺秀的坐姿,她这模样实在不雅得很。
她这般不雅的地看着许清浅,也不说话,就等着她问。
“看来鱼姐姐神机妙算,早就算到叶家会有一难,早做了准备。”果不其然,叶家的事跟这许家脱不了干系。
鱼非池支着额头看着她,面带几分笑意,像是好脾气先生欣赏美人图一般,懒笑道:“是啊,所以许家妹妹你是不是有点失望,没能一手把叶藏他们整死呢?”
“是有点,本来此次,叶家必亡的。”许清浅惋惜地叹了一声,“不过谁让他们有鱼姐姐这样的好军师在,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连难民也利用,许家这良心,怕也是大大的坏。”鱼非池肆意大方地看着许清浅的胸,那个胸,真是大得离谱!太冲击眼球了!
“姐姐何尝不是呢?利用难民为叶家谋名声谋威望,说到这个,倒是姐姐手段更胜一筹了。”许清浅笑看着鱼非池,鱼非池没胸可看,她只好看着鱼非池的脸,心想着这张脸生得这样好看,不撕烂了当真是不甘心。
“过奖过奖,不及许家妹妹厉害,竟敢私自把难民送进偃都动乱人心。”鱼非池笑得温柔又和善。
许清浅的眸色微微一冷,笑容也淡去几分:“看来姐姐是知道了。”
“这很难想吗?”鱼非池依然是笑着。
“姐姐高看我了,我可说不动那些商人运难民,不过姐姐,石公子此去苍陵,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她话锋一转,转到了石凤岐身上。
鱼非池伸了个懒腰,懒的声音说道:“不担心,他还没娶我呢,不舍得死的。”
许清浅脸上的笑容便彻底淡去,再也没有,只剩下脂粉与皮肉的微微轻颤:“鱼姐姐,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你未曾去过便不知是何模样,未免太过大意了。”
“所以你是希望他死呢,还是不希望他死呢?”鱼非池问她。
“我当然不希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