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言难尽。”赵彦不想表现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惹人嫌,便道:“不知南方战事如何,李兄可安好?”
袁彬见赵彦嘴唇干裂,便将随身的水囊递给赵彦,道:“李千户因作战有功,已经由副千户升为千户,依旧在曹吉祥曹公公麾下听令。李千户让在下转告赵公子,他在军中一切安好,贼酋邓茂七已然伏诛,余下的贼寇再有几个月便能清剿完,到时李千户便可以回来与赵公子把酒言欢了。”
“呵呵,好。”赵彦勉强笑了两声,自己前途未卜,也不知在土木之变中能否逃得性命,若是自己死了,家中亲人不知该如何伤心。
袁彬察言观色,见状隐约猜到了赵彦心中所想,便道:“赵公子放宽心,陛下并非残暴之君,相反,陛下仁厚纯良,如今只是在气头上,等消了气自然便会释放公子。”
“希望如此吧。”赵彦一口气将水囊中的水饮尽,伸手将水囊递给袁彬,道:“袁兄既然随侍在陛下身边,职责所在,还是快些回去吧。”
袁彬点点头,叫过左右两名军士,拉着脸说道:“认识我身上这身衣服吗?”
两名军士点点头,其中一人谄媚道:“自然知道,不知校尉有什么吩咐?”
袁彬指了指囚车,道:“好好照顾这位公子,否则我必然不让你二人好过。”
“可是……”一名军士想将王振搬出来,可袁彬根本不吃他这套,不等他将话说完,便厉声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们是小鬼,我也是,虽说如此,但我这个小鬼如果想弄死你二人有的是办法,明白吗?”
这两名军士只不过是普通的卫所兵,平时种地,战时充当辎重兵,又不认识什么撑得起场面的官员,而锦衣卫的恶名他们如雷贯耳,此时被袁彬一吓顿时秒怂。
“校尉放心,我二人一定将这位公子伺候的妥妥当当,您尽管放心。”
七月十九日,大军出居庸关,过怀来,至宣府,随后且行且走,八月一日大军进到大同。
到了大同,朱祁镇终于想起了赵彦,便命人将其叫来。想起当初奏疏上的‘预言’,朱祁镇本想羞辱赵彦一番,但看到赵彦憔悴不堪的样子,也不知是否良心现,只挥了挥手,让人将其带下去洗漱,随后命赵彦随侍中军,等待两军交战。
赵彦刚被带下去,大同守备太监郭敬便带来了一个消息,也先为诱大军深入,主动北撤。
这个消息乃是大同守将与郭敬二人经过多年的经验和对也先的了解做出的判断,但听在王振耳朵里,便成了也先闻听王师北进,被吓的屁滚尿流,亡命北逃。
王振大权独揽,当下便命令大军继续北进,结果出了长城不到百里,听说前面井源四将惨败,王振顿时惊慌失措,要求大军速速撤退。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王振原先拟定的退军路线是过了长城后直接走王振的老家蔚县,而后再由紫荆关入关回到北京城,只是刚过了长城,王振又怕大军经过蔚县时损坏了他在蔚县的庄园和庄稼,便再次改变行军路线,想要走来时走的路,先到宣府,而后经过土木堡、居庸关,最后回到北京城。
行军路线屡变,导致士兵疲惫不堪,等大军到了宣府,瓦剌大队追兵追袭而来,明军3万骑兵被砍杀了个干干净净,王振恐慌之下命令大军加速后撤。
八月十三日,大军到了土木堡,而瓦剌追兵也跟了上来。
兵部尚书邝埜建议不必理会追兵,连夜赶路进入居庸关,以保证皇帝朱祁镇的安全。可王振自视甚高,此时此刻依旧不能正视现实,他认为土木堡地势甚高,可以命大军再次安营扎寨以阻瓦剌追兵。
想到就做,明军按照王振的想法扎好营寨后,瓦剌军队已然近在咫尺,匆忙中大将军朱勇指挥军队将瓦剌军队击退,两军就此对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