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也不在乎耿健舒服不舒服,见他不反对了,立即道:“我可以去联系团委,班长,你去联系学生会,只要有一边同意,我觉得就可以搞。”
“好,我觉得应该没有大问题,咱们努力争取。”刘安平越想越是振奋,对他来说,如果这是个人政治生涯的第一步,亦是不错的选择。
……
蔡院长带着杨锐来到了行政楼的会议厅。
不长时间,就见一群群生物系的教授说说笑笑的进门来。有杨锐熟悉的唐集中教授,王永教授,卢月萍教授,也有见过一两面的程仕、安林海等人,还有刚刚才分开的刘院长,富教授等人。
光是将这么一群忙人拉到一起,就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杨锐瞄了蔡教授一眼,心想,也就是学部委员,才有资格临时召开这样的会议了。
不过,就算是学部委员,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否则,大家都有自己的项目,忙不开的实验和教学任务,偶尔应招一两次也就罢了,谁都不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始终沉浸在兴奋中的杨锐,大脑开始飞快转动,这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见面会了。
就算是表了《CELL》,有学部委员兼院长的蔡教授出面,面子已经是给的够足了,喊这么多人来开会,那就必然是有开会的内容。
又或者,正好碰上生物系的全体会议?
这个念头升起没几秒钟,就被蔡教授单行本的动作给拉了下来。
“杨锐新表的论文,大家都看看。”蔡教授说完,自己拿起原版的《CELL》阅读起来。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过去,仍然没有人说话,聚集了数十人的会议室,保持着令人惊诧的沉默。
这样一篇论文,若是粗读或浏览的话,只需要十分钟或者更少。
事实上,一拿到论文的时候,有一半的人都是如此做的。
这几乎是一种习惯,对于每天都要看大量文献的学者来说,阅读每一篇重要论文差不多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先进行粗读或浏览,之后再决定是否细读是节省时间所必须的。
而在十分钟或者十分钟以后,选择了粗读或浏览的老师,又翻到第一页重读起来。
这显然是一篇值得细度的论文。
而且,身为北大的教授或副教授,在场的老师,还能看到比常人更多的信息。
那是没有写在文字中,却流淌于字里行间的挣扎与拮据。
拮据并不一定是缺钱的,当然,缺钱一定是拮据的,但在研究过程中,资金充足只是最基础的条件。
而在充足的资金之上,还要有顺畅的花钱途径,才不至于拮据。
而在杨锐的论文中,诱变果蝇细胞需要果蝇,若是看着欧美的参考资料做,最好的办法是购买亲代果蝇,然后在专业用具的帮助下,自己培养。
然而,国内却没有那么方便购买到想要的果蝇和专业用具,于是,自己培养的不止是子代果蝇,还需要确定亲代果蝇的状态,于是,杨锐的参考文献里,出现了中文期刊的文章。
类似的情况还有克隆突变基因时所需的各种试剂,欧美研究员都是习惯从生物公司购买现成的,就像是后世的国内实验室也一样,这样做最简单,试剂的性质可追踪。
然而,不是所有的试剂都适合采购和运送回北京的,没有又必须要用的试剂,杨锐就得自己合成出来。这些选择试剂的内容,自然不用表在正文中,但在参考文献的一栏里,却是添上了有关试剂合成的论文。
这种拮据不是中国特有的拮据,它是所有不达地区的研究者所面临的问题。
而杨锐所暴露出来的挣扎,也不是真实的挣扎,而是每一次选择前的自我怀疑。
在一次实验就可能毁掉几个月成果的科研世界,再成功的学者,也摆脱不了浓郁的自我怀疑。
而在中国,所有伟大的现,都是在拮据和挣扎之后创生的。
老师们默契的坐在椅子上,或者看手里的论文,或者看那些看论文的人。
这有点像是国旗下的肃静,既有外表的沉静,又有内心的激荡,更多的是尊重与自重,还有同宗同种的自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