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孩呢,哇哇大哭,估计也被生石灰呛着了,不过大有顾不上那么多了,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闭着眼睛胡乱砸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整个房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大有顿时一愣,手里这孩咋不哭了呢,那南蛮好像也没再攻过来,赶忙把脸往胳膊上蹭了蹭,感觉把眼皮上的生石灰蹭掉以后,慢慢把眼睛睁开了。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就见中年人矮小的身影就站在自己前面,眨了两下眼睛仔细一看,中年人像傻了似的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咋回事儿?大有心里疑惑,不过,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见中年人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怀里的孩,大有顺着他的眼神儿低头一看,就见怀里那孩的脑袋恐怖地耷拉着,小脸都快贴到胸口上儿了,也是一动不动。
看看中年人呆滞的表情,再看看这孩,大有意识到了啥,哆哆嗦嗦把手指伸孩鼻底下一探……
“啊!”
大有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怀里的孩也给他扔到了地上,浑身哆嗦起来。
这孩,没气儿了!!
大有把自己的双手放到眼前,两只手已经抖的不能自控,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刚才抡起孩乱砸的时候,因为慌乱也没注意,一只手还在孩脖颈里掐着,抡了几下以后,可能把孩的脖给拧断了,再看那孩,嘴角挂着一丝血……
大有的脑袋“嗡”了一声,瘫了、傻了……
中年人这时候扑过来把孩紧紧搂进怀里,仰起头痛苦地张了几下嘴,喉咙里呃呃几下,一瞬间失声痛哭……
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好人坏人善人恶人,没有谁的眼泪是甜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年人抱着孩从地上站起身,一双眼睛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大有,嘿嘿嘿冷笑,失心疯了似的说道:“许大有,你不是想要孩吗,好啊,嘿嘿嘿嘿……我送你个孩,我送你个孩,我送你个孩……”一边说着,中年人一边抱着孩,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门,连地上的大包袱也不要了……
大有呢,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地上,他以为中年人会杀了他,可中年人并没有杀他,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难受,中年人走后,大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为啥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想哭……
一直哭道天色将亮,大有这才止住哭声,擦了把眼泪,晕晕乎乎从地上站起来,他还没忘记那颗珠,眼下,他的时间不多了。
踉踉跄跄走到中年人落下的大包袱跟前,噗通一声跪地在上,有气无力地一点点解开了包袱。
包袱里面,除了些金银细软,还有个精致的方木盒,盒盖儿打开,里面流光溢彩,放的正是那颗珠,傻傻地把盒盖儿扣上,塞进怀里,大有也离开了,比之前还要失魂落魄地、跌跌撞撞上山了……
我太爷说,那南蛮是个跑江湖的,水碗变颜色,那是江湖变戏法儿的小把戏,指甲缝里藏着东西呢,只要有那东西,谁都能变。
我奶奶问,那他手上又有啥呢,为啥拍大有一下,大有就要死要活的呢?
我太爷说,那是寸针,在三指根四指之间夹着,针头儿喂了蛇毒,拍一下就会中毒。南方老林里有一种毒蛇,雌蛇的毒能解雄蛇的毒,这南蛮先给大有拍了雄蛇的毒,又用雌蛇的毒解了雄蛇的毒……
大有再次来到了山坳那里,珠交给了黑大个儿。黑大个儿收好珠朝他一摆手,“你走吧。” 末代捉鬼人:妙
大有也想走,不过……他把衣服解开了,袒胸露乳,问道:“俺身上这个咋办咧?”
黑大个儿朝他看了一眼,淡淡说了一句,“本尊从不杀生……”说完,一转身,不见了。
大有呆了,低头朝胸口一看,哪里有啥乌青?哪里有啥中毒?胸口的皮肤完好无损,没有半点儿伤痕!
大有仰起了头,看着已经亮透的天空,嘿嘿嘿傻笑起来……
讲到这儿,大有的故事就算讲完了。我奶奶叹了口气,朝大殿外看了看,依稀有了几许朦胧,眼看着,天这就要亮了……
大有这时候,依旧跪在大殿的蒲团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庄严而又肃穆的三清神像,满脸泪痕……
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