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时,田宅都开完了,二百顷左右的农田,还怕没有收入?”
叶孟秋并不说话,默默良久才问着:“这竹叶青酒,真的只能三年?”
叶青诧异的看了祖父一眼:“这里面利害,我不是早就分析给您和族里长辈听了?只能拿在手里三年,再多就要引得大祸,这些你们当时也都是同意了”
“可你现在是两榜进士……”叶孟秋有些吞吞吐吐。
“两榜进士也不能顶”叶青听到祖父和族里在打个主意,这时顿时再无笑意,立即硬邦邦的说着:“看见了赚钱,就利欲熏心连性命都不要了?”
“祖父,如果你存了这个心思,也别传位给我了,我立刻自立门户去。”
这话说的尖刻无比,顿时使叶孟秋受不住,怒着:“你就是这样对你祖父说话?你就是这样回报族里?”
原本和谐气氛一扫而光,叶青甚至话都不说,一挥袖子,转身就离去,叶孟秋气的全身哆嗦,指着背影喊着:“好好……羽翼丰了是不是……”
叶青理都不理,向着台阶而去。
自己重生来,几乎所有气运和资源都是自己争来,自己弄出了竹叶青酒,大半利润都是交给族内
购买万亩荒田也是自己出卖股份自己赎买,这时中了进士回来,立刻又奉上三千亩给族内。
自觉已是尽了一切血缘上的义务了。
可族内被这一年几十万两的银子所利欲熏心,都说的清清楚楚,都知道大祸深不可测,还想叫自己顶上去?
这本质是什么?
是存了牺牲自己都要捞钱的想法啊,完全称得上丧心病狂
对真正的亲人来说,也许就算这样,也难以一刀切,但叶青是什么人,是穿越者,这时连陪他们玩的心情都没有。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眼见着这个孙子理都不理,脚步已踏到了台阶第一阶,叶孟秋突有一种让他愤怒和伤感的明悟——要是踏了出去,族里就真正没有此人了。
“慢,回来”叶孟秋说着。
就见着叶青停了脚步,转了身子,叶孟秋不由激烈喘息着,咳嗽着,许久才停了下来,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叶青:“就算族内有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可驳斥和商量,一言不合挥袖而去,你就这样恨族内?这样于脆利落,这样毫不迟疑?”
见着叶青并不说话,良久,叶孟秋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粗重喘了一口气,一下子老了十岁:“罢了,明天你就是族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叶青再一躬身,神态从容:“是,祖父,不早了,您请早点休息,我也回去处理些事情了。”
“那好,你去吧。”叶孟秋见着叶青又是一副微笑和睦的表情,呆呆的说着,说完起身徐徐踱了几步,抵达了楼栏口,向下而望,只见蒙蒙的雨夜,下面的族人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欢呼跳跃着,一副喜庆之气。
再往远处看,一片葱郁,万亩良田隐隐可见,又见着出门的叶青,正在庭院里和人打招呼,从容雍容,笑意盈盈,不由长叹一声,声音变得有些喑哑:“唉,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不想此子心思这样深,真是让人可怖可畏”
叶青却其实没有这心思,心中的秤很是简单。
合之,以恳挚之心治之
不合,仰天大笑出门去
只是这却是上上之士才有的器量,这里自有密不可说的大文章,这时见着众人在欢喜招呼,他怎么会一副冷面孔,顿时都融洽到这气氛中去。
“青少爷,帝都听说是天上人住着,肯定比这里好多了吧”
叶青就微微摇,笑着:“论人多,房子多,肯定是帝都,但金窝银窝不如狗窝么,比家里好的自是没有——就说你李嫂,作的扒鸡,帝都就没有一家作出这个味道来。”
李嫂听得眼一亮,说:“难得青少爷还记得我作的扒鸡——我今夜就作扒鸡,必选着大公鸡,肥嫩,明天早上我就给你送上几只来”
叶青不禁鼓掌大笑,说:“有李嫂这话,我就口水都下来了,送三只罢,我和芊芊都喜欢。”
说着,摆手就向自己府邸而去,心里却浮现出了芊芊的人影,顿时眸子一沉,有着几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