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了,估计脸上的表情很僵硬,郑海涛问:“林姐,怎么了?”
“没事。”我忙支开她,自己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郑海涛应该是无意的,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房间号,明明是2806,这个糊涂蛋,到底把我送到了谁的床上?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事儿,没注意手上的卡到底是哪间的,直接给了于淼,让她去退了房。
现在和郑海涛一对,好像,应该是我走错了房间。
可是,这种事让我怎么骂他?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何连成?
我一天都心神恍惚,时不时抬头看向对面公司的大门,希望能够看到他的身影,然后冲过去问他。
可是,何连成一直没出现,直到元旦放假,他也没有再来公司。
元旦假期短促得如一个惊叹号,让大家欢喜了一小下,还没欢呼结束,就迎来了新一年的工作。三天时间,我安排得很满,带着孩子去儿童城一天,去医院陪爸爸一天,然后又花了一天时间去购物。
两个孩子最近开始抽个子,去年的衣服一概穿不上,裤子穿上身露出半截小腿。不得不感叹,只有在孩子身上,才能看到时光匆忙走过的印迹。
阿卡公司的项目真正运作起来,我才知道需要各方调节的事情有多少,工作量没有因为项目顺利上马而减少,反而更加多了,我一天比一天更忙。
员工当中除了于淼和李然是帝都人,其他几人父母都在外地,为了让他们能早点回家,我把工作都提前安排好,让大家提前一个星期放假。
还有三天,全公司就会剩下我一个人值班,一直扛到大年三十晚上。我把要提前回家的人手里的工作都接了过来。
正看郑海涛新提交上来的创意,孟凡坤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走进来,习惯性地拎着一个肯德基的早餐放到我桌子上说:“林姐,天天这么早啊。”
“谢谢。”我看看他的早餐应了一声。
每天我七点半到公司,他们也都习惯了。不过,他们几个虽然年轻,考勤还是做得特别好的,八点半之前必定会到齐。
忙完手里的活,我拿起孟凡坤买的豆浆打开喝了一口。才一入口,就觉得胸口泛起恶心的感觉,那个感觉来得及其猛然,想压也压不下去,我忙趴到纸篓上吐了一口。
吐完这一口以后,胃里翻腾的感觉更加厉害,我捂住嘴顾不上孟凡坤讶然的表情,跑着去了卫生间。
一冲进去,我就直接趴在水池上哇哇吐了起来……一直吐到胃里什么都没有了,感觉才略好一点。
我打开水笼头,洗了洗自己的嘴和脸,清洁好转身出洗手间。一抬头就看到何连成站在男卫的门口,不知是准进去,还是要出来。
我看见他,就像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术的妖精,站在原地再也挪不动脚步。
这是最近两个月多月以来,我第一次见他。刚从圣诞夜上错床的惊骇中醒过来时,我日日盼着看到他,希望看到他有所反应,借以猜测那天晚上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他。但是他一直没出现,今天他出来了,我反倒不想证实了。
我要怎么说,怎么证实这件事,我没想到好的说辞。如果他真失忆,我直接问他会把我当成神经病,而且很有可能的是,我产生幻觉了。路上遇到一个身形身高差不多的,我都会误以为是他,何况是在醉酒以后。
他眼神还是那样冷漠,没有梦里一分的温柔,我垂下头独自走开。
究竟只是一场梦,只是不知道梦里那个被我误以为是他的人,究竟是他妈的是谁!
第二天,又是如此,看到什么东西时也会泛上来呕意。
连续几天,每当闻到某些气味儿时,我都会止不住地呕吐。在旧年历的最后一个清晨,我再次呕吐时,忽然觉醒一样愣在洗漱台前……我不会怀孕了吧!
擦!一夜情都能有了,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也顾不上公司的项目什么,来不及交待一句,拎着包直奔医院。
坐在化验室门口的椅子上,焦急地等着结果,终于窗口喊了我的名字,我过去拿着那张写着我名字的孕检单子,顿时如遭雷击一下定在当地。
竟然——真的——有了!
竟然——真的——有了!
可是,这到底是谁的孩子?我这个猪脑袋,当时怎么没想到事后避孕药呢?
拿着单子去医生那里,她抬起眼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看着看我,问:“多久了?”
我算了算日子,犹豫地说着:“两个多月了。”
“准备要吗?”她又问。
我一下纠结死了,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医生看我半晌不说话,把我的病历甩给我说:“回去想清楚再来。”然后对着门外喊,“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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