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走在我的右手侧,给我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如果是何连成,我们应该挽起手,牵着孩子在小区里散步吧。
“乐怡,我那天晚上和你谈完以后,也找到过刘天和沈末,去问你和何连成。”他说到这里咳了一下又说,“也就是过去的我之间的事,我很为你们的事感动,可是我又觉得要我放弃现在所有的意识,去接受一个全新的身份有点……”他没继续说下去。
我完全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
“你别说我自私……”他犹豫着向我解释,“我能承担这个身体所有的责任,包括你,包括宽宽,包括何叔叔,但是我……”
我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就是想维持现在的这种状况,不再去追问过去?!
我确实也想过要重新开始,但是过去的事情,不管是美好或是悲伤,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要我重新开始,哪有那么简单!
“你就是自私!”我猛然站住,在雪地里看着他格外明亮的眼睛说,“你就是自私,你想把那一段记忆忘记,我不想。我不想错过孩子成长过程的每一分钟,不像你懦夫一样,只想维护自己假装出来的平静。你以为维持现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宽宽被绑架,元元和童童被喂了迷药,这些都无关你的痛痒吧?你有没有想过我做为一个妈妈是怎么样的?”
他被我的话惊住,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如果是何连成,在我脾气的时候应该过来抱着我,柔声说话或者什么都不说,但是现在眼前的人不是他!
“你想维持现状,那些背后搞小手段或者大手段的人会同意吗?宽宽被绑架的事就这样了了?谁知道那人还会不会有什么新的举动?还有,你以为启动了基金以后,何氏就能够完全运转了吗?还有很多很多你想不到的问题,都必须则是原来的他回来,才能解决!”我说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天边说,“还有,你不能只享受连成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而不去承担他所有的记忆,包括痛苦。你想过吗?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何连成,这笔数额巨大的基金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终于说完,看着他时红时白的脸,不想再说什么,转头就走。
我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往后看了看没有程新的影子。
他怎么想了?被我的话吓跑了?
如果何连成真的死了,那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为什么?因为我没那个能力,我不知道是谁制造的车祸,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回来了,他难道不想弄清楚自己是被谁害死的?
这些年以来,一桩桩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自然生的。
宽宽的奶粉被下了药,何则林抱着没有伤害到孩子就息事宁人,同时把何萧从何氏的核心集团里踢出去。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我是孩子的妈,我认为这样不可以,我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宽宽被绑架,元元和童童被下药,何则林和程新,包括刘天和沈末在内,帮忙把孩子救了回来,幕后是谁现在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睡得着,一想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地方看着我,看着我的孩子,我就一身的冷汗。
如果他想维持现在的状况,是不是现在的一切他都不追究了?
何连成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样!
我走进门的时候,看到客厅里两人谈得还算愉快,笑着打了招呼以后,我去了儿童房。
三个孩子还在玩,宽宽看到我进去,咬着手指头问了一声:“妈妈,可以吃饭了吗?”
“马上就好。”我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
十几分钟以后,曹姨上来叫吃饭,我给三个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下楼去。
程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也在客厅坐着。
餐桌上,袁征和何则林一直在说着从前的事。我听了几句,从何连成几个月的事说到了他上大学,交女朋友,相亲,甚至后来的故意逆返期……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说这些,想给程新一个心理准备。我们的计划很周全,但是真正实施起来,计划的关键人物对这个完全不赞同,甚至还有严重抵触情绪。我们都想到了他可能会不同意,却没想到这么激烈。
程新的脸色很难看,我知道我惹怒了他。但是这样做以后,我一点也不后悔。
因为他现在和原来的连成区别太大了,大到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甚关心。
送走了袁征,何则林向我点头笑了笑。我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和袁征谈得很好,只要说服程新,就能去国外治疗了。
但是程新这边被我搞砸了,我有点无奈的苦笑。
程新也没什么兴致,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何则林担心地问:“他什么意思?”
“他想维持现状,不想记起从前,说如果记起了从前,程新就不存在了。”我把结果说了。
何则林皱起了眉头,事情在我们认为最顺利的时候,棘手了!他点了一支烟,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手机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