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扎营。”库尔班喘着粗气儿,不等我们多歇一阵儿,便示意大家重新扎营。
之前冻僵的帐篷已经软了下来,表层的防水布,结着一层白霜,所幸质量过硬,因此内部还比较干燥。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温度是零下的三十八度,背上的冷汗浸湿了内衫,内衫变得冰凉,如同沾了冷水的毛巾贴在身上,让人身上一点儿热度都没有。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库尔班看了我一眼,皱眉说:“你不会感冒了吧。”在这种环境中感冒,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我道:“没有,就是冷空气刺鼻,这温度……绝了。”
库尔班道:“所以,你白天提议的三班轮,恐怕不行了。”接近零下四十度,几乎是极地温度了,如果不是我们的装备够给力,真的得被活生生冻死。
一边扎营,我们一边将燃料升了起来,一来取暖,二来防止那只水蛙。
取暖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有总比没有好。
之前的几天,我们夜间一直没有守过夜,但今晚不行了,除了两个姑娘外,所有汉子都得轮流守夜,防止水蛙偷袭。
库尔班看了看天空中一轮冷月,对我说道:“等到了白天,我们得想办法,把那水蛙找出来,不然时时刻刻堤防它,太费心力了,也不安全。”
我道:“它会不会下半夜就出来?”
库尔班道:“它受了伤,或许会心生惧意,也或许,会心生仇恨,说不准。”卡迪尔的死,让库尔班心情非常糟糕,他声音沉甸甸的,神情阴郁。
我俩的话被简伟忠听到了,他说道:“曼陀罗的传说中,水蛙的报复心是很强的,而且有追踪猎物的习性,到了冬天会大量捕食,以维持春夏的消耗。被它看中的猎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扑杀到底。今天下半夜,恐怕不好过。”
营地扎好后,我们分好班,三个新疆汉子在外面,围着燃料烤火警戒,我们其余人则钻进了帐篷,缩在睡袋里休息。
天儿太冷了,即便在冬帐里,也始终热乎不起来,冷的我们挤作一团,翻来覆去,难以深眠,始终都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浅眠状态。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被叫醒换班了。
我一看时间,是凌晨的两点钟。
我、魏哥还有简伟忠一组轮守,库尔班和其他人则守最后一班。
刚坐下,小齐听见动静也跟着起来了,围着睡袋,伸着手,哆哆嗦嗦的过来烤火。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我让她回去睡,她道:“太冷了,睡也睡不着,不如起来烤一烤,手都冻僵了。”
我道:“后悔了吧?让你在家看店,你非得跟过来。”
小齐打了个喷嚏,道:“不后悔,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要是没有我保护你,你会歇菜的,你歇菜了谁给我工资啊。”
我们一边烤火,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因为太冷了,也没心思闲聊,在外面待了没多久,便觉得呼吸困难,别提多难受了。
这一夜可真够遭罪的,这么低的温度,如果每晚都像这么冷,那可怎么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