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吕文斌眉飞色舞的挥舞着持针钳和镊子。
在陆陆续续的完成了多项分解动作之后,吕文斌今天终于站上了主刀的位置,开始对手部肌腱,做起了标准的tang法缝合。
虽然凌然就在旁边盯着,虽然还有马砚麟的窥视,但吕文斌还是爽利的像是冰天雪地里大吃了一顿火锅后吃冰棍。
“进针稍向内。”凌然同样戴着显微眼镜,以一助的身份,给吕文斌做辅助。
马砚麟羡慕不已的做着二助,以拉钩为己任。
吕文斌能有戳针的机会就满足的不行了,听着凌然的命令,就向里入针。
“多了。”凌然立即呵止吕文斌,再道:“向后两个针头。”
“是。”
“还是稍微有点多,下一针要入深一点,弥补前面的失误,手不要抖,做慢一点没关系。”凌然自己做手术的时候是分毫计较,压着吕文斌做手术,依旧是没有丝毫放松。
吕文斌大声的应了一声是,满脸的兴奋。丝毫没有因为凌然的远程操纵而有丝毫的不满。事实上,他现在是满心的欢喜。
都说手把手的教,如果医生们能得到手把手的教育的话,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弱鸡医生了。
大部分的医生,一方面是没有手把手的教育的耐心,但更多的,其实是没有手把手的教育的能力。
上一阵入多了,下一阵该如何消弭前者带来的不良张力?
没有大师级的水平,对此是无解的。
普通医生缝合肌腱,就是按照既定的方式来缝合,左偏一阵右偏一阵,都是偏离了,结果如何了,只能听天由命。
大师级的缝合术却不是这样。
大师级的缝合是要因地制宜的生改变的。每个人的组织状态都不尽相同,肥宅的肉松,特种兵的肉紧,缝起来的强度都不同,若是用针对普通人的标准方式来缝,肥宅和特种兵都不会得到最佳治疗。
更遭的情况,是针对普通人的标准方式都缝呲了,结果就更加难料了。
但是,拥有多种大师级缝合术的凌然,不止是自己缝合,就是看着吕文斌缝合,都已经可以做到因人而异,甚至是因针而异了。
这样教出来,才是真正的手把手的教。
当然,凌然现在要是离开了,吕文斌肯定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缝了。
但是,等凌然再教一段时间,吕文斌再照猫画虎的玩一阵子,他慢慢的也就有了感性的认识了。
吕文斌也知道此点,所以心情激动的浑身都是劲,即使凌然要求他凌晨两点起床,他也能坚持下来。
吕文斌其实也知道,这是云医急诊科病床的回光返照了。
凌然已经订购了明日的机票,飞往沪市参加“国际运动骨科学术大会”,所以,剩下的病床才有吕文斌的份儿,甚至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再加床。
但是,吕文斌如果不能用这么几张病床证明自己,接下来再想获得机会,可就难了。
吕文斌抬起脖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再斜瞥了一眼拉钩的马砚麟,浑身都长满了警惕。
马砚麟主攻跟腱修补术,这个倒没什么,关键在于,他也是会抢病床的。
吕文斌的目光变的深邃起来,动作更加轻盈,一定要赶在马砚麟之前,掌握tang法啊!
吕文斌相信,只要自己掌握了tang法,那在云华就是能争取到床位的。跟腱修补术……呵呵,要是能做的像是凌然那样也就罢了,普通的跟腱修补术,不过是初级主治级别的手术罢了。想争取床位?太小看凌晨三点钟起床的凌然了。
正在拉钩的马砚麟,同样是心潮澎湃。
他不羡慕吕文斌的tang法,对于规培医马砚麟来说,tang法学起来太慢了,全云华市能用tang法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骨科跟着潘主任学tang法的主治,学了三年都没出师,他才不信吕文斌能快到哪里去。
照马砚麟估计,吕文斌做了半年助手,就算是手术做的比别人一两年都多,也就是助手而已,再要学会tang法,哪怕是凌然手把手的教,也还得一年半载的。
但他学习跟腱修补术,绝对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先做主刀的,一定会有巨大的优势。
马砚麟看着手术视野内,吕文斌慢吞吞又迟疑又自我怀疑又疑神疑鬼的动作就想笑。
tang法岂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你怎么不去学心脏移植?
“做的不错哦。”沉稳的声音,自带风声。
马砚麟悚然一惊,这是大喷子……不对,这是大主任霍从军来了?
他的工作是最轻松的,向后一看,果然是嘴有些前凸的霍从军,正穿着洗手服,双手环抱,面带微笑。
“主任。”吕文斌乖巧的叫了一声。
凌然也喊了一声霍主任。
“好,好,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非常好。”霍从军的表扬从天上飞下来,极其难得。
吕文斌怀疑的停下来,不知道霍从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