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医生……”杜泽才抬头看到凌然,再顾不上其他了,连忙推开旁边人,挤了上去。
“手术很顺利,你父亲身体比较弱,暂且送到重症监护室两三天,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凌然听从了徐稳和左慈典的意见,决定还是出来说明一声。
呜……
杜泽才的妹妹,杜院士的女儿,先哭了出来。
接着,杜家人全都情绪激动起来。
凌然皱眉看看眼前的场景,道:“手术非常顺利,这是好事……”
“我知道……”杜泽才眼角流着泪,面对凌然使劲点头:“好事,这是好事,谢谢您,凌医生!”
杜泽才用常年去野外的粗糙的手,抓住凌然的手,拼命的摇晃。
他的手指粗粝,捏的凌然极不舒服。
凌然摇摇头,等杜泽才松开了手,立即挤了酒精凝胶出来,仔细的涂抹均匀,一丝都没有遗漏。
杜泽才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不知道该不该道歉的样子。
站在凌然身后的祝同益笑一笑,温言道:“泽才,打电话通知一下家里人,还有你母亲,免得都等急了。你父亲在cu里面,家属不好进去,也没必要进去,就在外面看看,过两天出来了,再安排照顾不迟。”
杜泽才这才清醒了过来似的。他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家里人都瞒着她,没说父亲的病情,更不可能带她到医院来。不过,家里来来往往的亲戚这么多,到了其母亲的年纪,多数也能猜到些什么,总是早点通知家里的亲戚好一些。
徐稳也赶紧道:“你父亲的血管非常脆弱,今天如果不是凌医生开刀的话,人很可能就没有了。非常危险的,又非常幸运的。”
左慈典没轮到进手术室,但出来的时候,却是蹭到了凌然身边,也忙忙的道:“杜院士的运气可以说是非常好了,如果坚持再不做手术,最多一两个月的时间,血管自己就要破了,凌医生及时现,才给补起来。”
“谢谢,谢谢。”杜泽才昏头昏脑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才狂磕头的中年大妈就在跟前,这时听到他们的对话,猛的一挣,跑了过来,问:“你们是怎么拜的?”
杜家人一脸的无奈:“我们就是随便拜了拜。”
“是真的有用?是吧?真的有用?”大妈说着,一把甩开后面想要纠缠的孩子家长,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了紫晶洞面前。
望着深紫色的水晶洞,大妈似乎是想了几秒钟,接着就两眼一闭,双手合十,大声道:“洞爷,请洞爷保佑我老公。我老公李刚今年才40多,您把他留给我,行不行?我一个农村妇女,初中都没读完就下地干活,后来又跟老公打工,攒下的钱盖了房子,就没剩下多少了。我现在带三个孩子,上面两个老人,没有一个身体好的,我真的熬不住了。洞爷,我老公要是走了,我们这个家就没了,洞爷,洞爷,您把他留下吧,留下吧。”
咚咚咚。
大妈再次嗑了三个响头,脑门子嗑的青。
本想伸手再去拉他的孩子家长一看,也没了讨说法的心情了,
杜家人看着,更是心有戚戚,陡然放松下来的精神,又被各种奇怪的情绪给塞满了。
杜泽才此时鼻腔里嗅着酒精凝胶的柑橘味,突然觉得是如此的好闻。
医生们向杜家人表达了态度和情绪,再次组成一个锋锐的箭头,像是一只骑兵似的,快速离开了现场。
到了走廊,凌然回了回头,问:“刚才的病人家属,她老公得了什么病?”
六院的医生早都去问了,就有人小声道:“胆囊癌晚期,有肝转移。”
凌然“唔”的一声,没有再吭声,他有专精级的胆囊切除术,但用在胆囊癌手术中,是没有丝毫帮助的。
冯志详看看他,突然道:“胆囊癌的话,我以前也常做的,正好大家都在,凌医生,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好。”凌然迅速答应了下来。
祝同益想拦没来得及,咳咳两声,道:“那我也一起。”
“又没有骨转移。”冯志详教授笑眯眯的看祝同益院士。
“闲得慌。”祝同益面对冯志详教授,笑的像是刚到退休年龄时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