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少年看上去很踏实,很温和,没有长陵许多年轻人那种浮夸的感觉。
而且气度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她觉得这两个人的气质也很配。
不远处有马蹄声响起。
王惊梦和郑袖抬起头来,两人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马车行过。
这辆马车的车帘遮掩得很紧实,看上去里面应该是名女眷。
在这深夜里赶路的马车应该也有些特别,只是郑袖很清楚这辆马车不会有什么危险,否则胶东郡的那些人也不会放这辆马车过来。
马车出现,又消失,远去。
关于这辆马车中人,王惊梦一瞬间也有着无数的猜想,但他却怎么都不会想到,其中坐着的是公孙浅雪。
公孙家的马车有些特殊,车厢内的顶上镶嵌了一些细细的夜明珠,看上去像是璀璨的星空。
车窗的两侧有一些折光的铜镜片,可以看到一些车外的景物。
其实在很远的地方,马车里的公孙浅雪就已经看到了王惊梦。
她今夜好不容易出来,便是想着要见王惊梦一面。
她出来之时,想着的便是要亲自谢过王惊梦上次的救命之恩。
她还很担心王惊梦的伤势,因为听说他伤的很重。
要知道王惊梦的行踪,对于公孙家而言不算太难,只是当她远远的看到王惊梦时,不知为何,看着他和他对面的郑袖,她却是不自觉的有些微微难过。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只是她觉得今夜的王惊梦似乎不适合被打扰。
所以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出来的她决定安静的离开。
马车在黑暗之中缓缓行走。
明珠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面容和郑袖相比同样精致,都是世间最好的画师都无法描绘出来的绝色。
只是像她这样的少女,几乎不会出现在长陵的街巷之中。
就如那家鱼汤店的老板娘确定自己在长陵从未见过容貌和郑袖媲美的少女,那只是因为,她根本不可能见到公孙浅雪。
只是今夜,公孙浅雪的面色略微有些苍白。
“真的要让浅雪这样难过吗?”
有一对夫妻正在不远处的一间楼阁上静静的看着这辆在黑夜之中穿行的马车,华服的妇人有些不忍的问身边的男子。
“在她出生时,我便问过你,要让她平安的过一生,还是你想让她无限风光的活着,你告诉我要让她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男子温和的,甚至用有些溺爱的眼神看着身旁这名妇人,轻声道:“我也希望如此,所以我不想她踏入这浊浪之中。像王惊梦这样的人,永远无法和安稳联系在一起。至于胶东郡的这名女子…若我没有猜错,恐怕她今夜是故意和王惊梦到了那里,要让浅雪看到这样的一幕。浅雪若是和这样的女子争,便不知要牵扯多少事情,所以我随她心愿。”
“无限风光在绝顶,所有人都很想站在绝顶看风景,然而真正站到了最高处,可能却只觉得无限寒。山太高,哪怕只是站着,都不会安稳,随时都要担心跌下来摔死。我也不想浅雪像我一样,时刻都这样担心。”
这名男子淡淡的笑了起来,道:“安稳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