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暴虐的律法是双重标准的律法。? 威尔夫在实验室内无聊地踱步，心里焦躁得像被蚂蚁啃咬。凭什么鄂梅可以和蒙击在那儿搭伴儿，自己却不能找实验员说说话儿。

鄂梅的地盘让他感到很没趣。他停下脚步，朝着刚才的女管制员挤了挤眼睛，暗示她“一会儿再见”，然后便扭头推门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跨出门，弗朗西航校的机场塔台向实验室报告了新的消息“……批出的两架sk37战斗机正在返航，飞机可能受伤。”

听到这里，威尔夫吃了一惊。

那些是高年级学生，自己可管不住他们起飞。但毕竟是亲手培养的新一代驾驶员，威尔夫赶紧转身打算冲回实验室问个究竟。可转念一想，鄂梅准又会给他脸色，何必招惹这个魔头。既然学生回来了，他不如赶紧去机场等。

想到这里，他又迈开步子匆匆穿过长廊走出实验室，回到奔驰g级越野车，启动车辆往回赶。

随着早晨的临近，气温变得更冷了。

威尔夫在车享受着凌晨的清新空气，这能让脑瓜清醒。

他微笑着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表演“烧麦怎么样？喜欢吗？这里新开了一家餐馆。我跟他们的大厨很熟。”要知道，现在吃餐可是一件时髦的事情。像豌豆黄啊、生煎包或者甚至糯米鸡的典故，威尔夫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可不管哪个菜系，只要一会儿能和实验室那位姑娘约会时，自己能侃侃而谈好了。

至于返航的学生，塔台既然说是自己飞回来的，那估计伤得不严重。威尔夫可是经历过甲午年战争的人，他知道如何通过塔台的语气和措辞判断战友的伤势。“没问题”代表没问题，诸如此类的话也一样；“能挺得住”代表绝对的轻伤，大可以嘲弄之；而“我不知道”或者“你别管”可表示问题严重了。

现在塔台不过说是“飞机可能受伤”。连飞机受没受伤都不能确定，那问题还能有多严重呢。

当然，威尔夫心有算盘，既然这位高年级学生已经报告了机身可能受伤，那可不能轻易饶了他。飞机算没伤也得说是受伤，然后借机狠狠教训一下这些高年级学生。

战前挨骂好过战时挨枪子儿，威尔夫的教官是那么说。

奔驰g级越野车在平整的路面疾驰，动机工作稳定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这时半空传来了呜呜的呼啸声，由远及近，一开始只是类似于某种高音歌唱，到后来逐渐变成雷鸣般的吼叫，只有喷气动机工作时才有这样的魄力。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威尔夫也没抬头看，准是冒冒失失出击的高年级学生驾驶sk37回来了，也不知道会把哪里弄坏。但听动机的工作声，动力系统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起落架还能放出来，那没问题。

他减慢车，进入机场内场，四处都能看见人。

这些学生可能是闹累了，再加已经是后半夜，大家三五成群地在机场或坐或卧，也没个样子。不过威尔夫倒觉得无所谓，只要注意安全，飞行员不能管太严，不然没有个性了。

打仗的时候，“导弹卡车”司机想要多少培养多少，三日能天、三周会降落。但是一个王牌飞行员可麻烦得多，而且培养起来时间漫长，但是对战局起到的作用却是决定性的，可谓以一当千。弗朗西航校是一个专门培养未来王牌飞行员的特殊航校。

机场的每个学生，对于威尔夫来说都像是用黄金捏成的，珍贵无。

遥远的下滑航道，威尔夫看到一个小小的着6照明灯，仅仅像个稍微亮点的星星而已。他略加判断，便念道“闹什么嘛，起落架放得出来，那还有什么可坏的。我天时，没见过这些破飞机有一次能完全没毛病。没告警灯亮，那还叫军机嘛。”

sk37逐渐现出轮廓，接着越来越近，像个黑绿色的大耳朵蝙蝠。

“下降太快了。”威尔夫说道。

这架雷式战斗机很快冲到近前，好像长途跋涉的旅人找到了歇脚的地方似的，轰地坐了下来，两侧的双轮主起落架如砸桩般，咚一声巨响便压在了跑道，激起的灰尘砂石遮天蔽日。连大地都振动起来。

“呀，这是谁啊，降落成这副德行。”他停下了车，“准是卜璐吉教出来的。”

威尔夫坐在驾驶座，遥望广阔的机场，那些三五成群的学生们也都站了起来，准备迎接他们的学长归来。全校具备音战斗机驾驶资格的只有寥寥十几人。倒不是培养度慢，很多学生在完成学业后会选择离校当佣兵或者加入防空公司，留在校内的人很少。

停机坪有地勤和实习学生在跑动，显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接收学长的飞机，随时准备展开维护作业。

“干得不错。”威尔夫笑了起来。

他对于学生的这种如兄如父般感情，其实大部分都是他的想象。威尔夫只教过不到一半的学生，课程主要是固定翼级教练机驾驶基础，同时还有一门选修课空战格斗漫谈，主要是室内探讨型的理论课程。因为没有学分，选的学生不多，基本属于兴趣小组性质的。

威尔夫虽然并不是一位主课老师，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校内，和学生们打成一片，跟学生的关系也更好些。在找鄂梅商量让蒙击出之前，他还跟学生在食堂里聚餐了一顿。

“嘿！嗷呜！威尔夫，你也来啦。”旁边有几名学生向坐在车里的他打招呼，他们之间都直接称呼姓名。

“没错，过来看看。”威尔夫朝前一甩头，“那边是谁啊，降落得那么差劲。”

那名学生耸耸肩“不知道，我也是刚到。”他朝那架正在降落的sk37望了望，“好歹落在跑道了。”

“好家伙，我进来时，以为是一根大萝卜从天而降。”

“哈哈，这破飞机，飞到天跟大萝卜也没什么区别，根本不顶用。威尔夫，你可要代我们去找鄂梅谈啊，再不换新飞机怕是不行了。”

“得了，大萝卜也能把人抡死。”

更多的学生围了来，大家嬉闹着。他们有个很大的优点，平时玩玩闹闹，关键的事情不会忘。现在都是没有岗位的学生在闲聊，但待命和值班的学生都在相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