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光溜溜地头,道:“是当年师父给我取的。”
“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沈婉瑜好奇地问。
无尘摸着脑袋想了想,道:“师父大概是想我能好好修习佛法,心无尘淡若禅。”
好一个心无尘。嘴上说的倒是容易,但是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
就连慧明自己,恐怕也还没达到这样的境界,要不然也不用这般避世嫉俗了。
说起来沈婉瑜就有些好奇了,慧明空有一身好学问,好医术,好名声,为何就这般不待见他人呢。
她拉无尘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问道:“师弟,你跟在师父身边多少年了?”
无尘沉吟片刻,伸出了八根手指,“有八年了吧。自从我家遭了瘟疫,我就被师父带回了护国寺……”
八年了,他的年龄看着也不过十二三,也就是说,他四五岁就在慧明身边了。
那该挺了解他了,沈婉瑜暗暗想,便追问道:“那师父一直都是这样,不给别人诊病吗?”
他家遭了瘟疫的话,那慧明应当是救过他性命的,可见当时并没有养成这种见死不救的臭脾气。
无尘摇头又点头,“师父以前并不这样,是在五年前外出游历回来,才如此的。到底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师父对师姐印象很好,师姐若想知道,或许可以直接去问问师父。”
看来五年前他外出游历必定生了点什么让他受刺激的事,至于亲自去问慧明,慧明那怪脾气的人,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连无尘这样日日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肯说,又何况她这只见过一面的徒弟呢。
“五年前师父去了哪里游历?”沈婉瑜自动忽视了他后面的那句话,继续追问道。
她身边的三个丫头,和豫王殿下-身边的吟风,亦竖起了耳朵,一脸好奇地望着无尘。
像慧明大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的八卦,自然有大把的人想听。
无尘想了想,道:“那时候我年龄小,也记不大清……不过隐约记得好像到过江南,房里的那个紫砂壶,便是从江南带回来的。师父一直很珍视。”
他指了指房里,沈婉瑜刚见到慧明的时候,他从暗间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泡茶,用的好像便是他所说的紫砂壶。
这种紫砂壶侯府有很多,沈婉瑜也并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会是慧明珍视之物。
沈婉瑜眼眸转了转,江南是著名的水乡,那儿风景如画,人杰地灵,可是个好去处……
她很好奇慧明大师会在这样古色韵香的地方生什么事。
“无尘,胆子愈大了,连为师的事也敢议论。”沈婉瑜还想问些什么,头顶就传来一声凉凉的声音,是慧明大师跟豫王下完棋,从次间出来了。
他沉着一张脸看着无尘,他素来乖巧懂事,又心性单纯,他才会一并将他收做徒弟,这才半个时辰的功夫,竟敢议论起他来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