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听闻你的夫人,对你那房小妾颇好,又为你生了一对儿女,你难道就忍心让你这么娇滴滴的夫人,就这么死在本官的手里?”张郎中步步靠近他,讥诮地说道,“你要是在犹豫半刻,本官可就不敢保证,我侍卫手里的剑,会不会把你夫人的喉咙割断了!”
他声音忽而变得凌厉,孙员外郎望望孙夫人,大男人眼里亦有了泪水,糟糠之妻不下堂,纵使他再喜欢那个舞姬,孙夫人才是他的原配。
他私藏账本,无非就是想有朝一日,事情败露的时候,能借此保住家人的性命。
如今妻子在他手中,就要有性命之虞,他空守着那账本,又有何意义呢?
要怪只能怪他太过没用,连着了别人的道也不自知。
他不过沉吟了片刻,便下了决定,抬起头,叹息了一声,对张郎中道:“你要的账本我给你,你先把我夫人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我的属下。”张郎中会心一笑,冲旁边的侍卫摆了摆手,侍卫立刻把架在孙夫人脖子上的剑移开了,却没有要替她解开绳索的意思。
张郎中笑着道:“没有拿到账册之前,本官不敢信你。”
这么些年他有这样的心思,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说明这个人不容小觑,这是关乎多少人性命的事,他不能掉以轻心。
孙员外郎尽力将心中的怒气压制下去,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终是对张郎中做了个请的手势。
隐在房檐上的吟风这时看向旁边的徐墨,小声地问:“殿下,听这两位大人所言,沈大小姐说的确实属实,孙员外郎手中当真握有户部贪污的账册,可要属下立刻带人前去孙府搜查?”
只要拿到账册,户部的那些官员便逃无可逃了,到时候殿下也算了赢了这场仗。
徐墨着一袭月白长袍,冷眼望着慢慢往孙府走的几个人,眼眸深邃:“不急。再看看情况再说。”
这孙员外郎既然有这样的心机,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个害人的账册,绝对不简单。
此刻张郎中抓了他的夫人,他愤怒还来不及,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账册交给他。
吟风跟了徐墨多年,倒也懂得几分他的心思,含笑道:“殿下这是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张大人拿到账本之后,再一网打尽?”
自从消息传出来之后,这儿周围都埋伏了豫王府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豫王府的监视之下,就连孙员外郎去右侍郎的府中,所说的每一句话,也有人一五一十地回禀给徐墨。
徐墨并未答吟风的话,而是凝视着孙员外郎等人的一举一动,果真猜的没错,这孙员外郎,不会这么轻易把东西交给张郎中。
自从他们踏入孙府开始,孙府的护卫便有了异动,他们站在暗处能看的清,但是张郎中明显不知道,自己被孙员外郎算计了,还正大光明地跟着他走。
孙员外郎把人往一个荒废的院落里带,那院子里埋伏的都是孙家的人,张郎中太过自信,除却身边的这一个护卫,可谓是单枪匹马过来的,若非手中还抓了个孙夫人,他很可能早就被孙家的人,捅成了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