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敢多言,很快就到了贪污官吏斩的日子,白芷和两个小丫头早早就把沈婉瑜拉了起来,替她梳洗打扮。
侯夫人傅氏听到她要去看斩,满脸担忧地跑到她房里来嘱咐她:“你也真是的,一个女儿家,好端端去看那血腥的场面做甚。可别回来做了噩梦,扑到娘怀里来哭才好。”
沈婉瑜失笑,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了,区区几个斩和绞刑算的了什么。
不过她也明白侯夫人这也是担心她,握着她的手,道:“娘,我只是去第一楼坐坐,未必能看见斩的场景。更何况,你女儿哪儿就这么胆小了。”
侯夫人看她还理直气壮的,就连连摇头:“你这贪玩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不过今日街上到处都是官兵,看戏的人也不少,鱼龙混杂的,你可要当心点才是。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幂篱,也免得被有心人认出来,又是一阵闲话。”
沈婉瑜暗道,今日去的可不止她一个闺秀,大把人会去……就算说闲话,也轮不到她头上。
想归想,她还是很懂事地应是,“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会儿就让白芷去取幂篱来。”
侯夫人这才稍微放心了些,亲眼看着沈婉瑜打扮好,亲自替她带上了幂篱,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了,才放她出门。
坐在马车上,婉瑜问白芷:“隽客订得是几楼的厢房?”
第一楼是全京城最高最大的酒楼,坐落在京城大街最中心的位置,而旁边就是个很大的行刑场,时不时就会有官兵押着囚犯路过。
皇上登基几十年,励精图治,百姓安康,还从未出现过,一起处斩十几个官员这般大的场面,这也算是几十年难得一见了。
来看热闹的人当然不会少,更重要的是,皇帝特地下旨,附近的官员务必来观看,好好看看这些贪官污吏的下场,以达到杀鸡儆猴之意。
遂马车刚刚驶出安陵侯府的小巷子,就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掀开帘子一看,两旁全是携家带口前去刑场的,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隽客和清客在外边赶车,闻言就回过头道:“禀小姐,我们订的是二楼的厢房。”
二楼的厢房三十来个,虽然很多,但这样的场面,想要抢到也十分不易了。
沈婉瑜暗暗赞赏隽客办事效率高,知道这车速,恐怕没半个时辰,是去不到第一楼的,便不在说话,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白芷却有些兴奋,时不时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忽然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从旁驶过,身后还跟着不少的小跑的侍卫,旁边的行人见了都纷纷避让……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仔细一瞧,那马车竟有公主府的标准。
并非是当朝公主,而是长公主……那就是说,里面坐的是,是安阳郡主了?
但安阳郡主为人低调,应该不会带这么一众侍卫在后边跟着,那里头到底是什么人?
沈婉瑜虽说是闭目养神,其实还是注意着白芷的动静的,听到她先是咦了一声,而后又茫然地叹气……便睁开了眼睛,疑惑地问她:“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