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他绝然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震慑与悲凉,她愣了一下,慌忙说:“好,好,您等下,我让歌手下来。”
林子然不耐烦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冲向舞台,一把抓过歌手手里的吉他,坐在了他的位子上。歌手一惊,刚要怒骂,看到经理惊喜的眼光在冲他示意,才忍了回去悄悄退场,把整个舞台留给了林子然。
一腔哀情,他出口却并没有火山喷的热烈狂怒,情到深处,痛到极致,哀伤的男子,一张嘴便是辗转情思。
“买醉过几个夜晚,喝几杯咖啡,和几个人聊天。我搬过几个地址,谈几次恋爱,偶尔给你邮件。”
尽管人人认识他,但是林子然很少自己登台唱歌。他参加大大小小的活动,也只是矜贵地做着一个上位者该做的优雅。像这样,衣衫凌乱眼神散漫,在酒吧拥挤的舞台上唱歌的林子然,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出现。然而他一开口,本来微微有些嘈杂的酒吧立刻安静下来——
“我听过几种音乐,配几种画面,偶尔还是流泪,放纵过几个黑夜,尽力的狂欢,在青春快逝去。”
这是她还在的时候,自己唱过的一歌。歌词哀婉凄楚,是一种年华逝去之时,依旧无法释怀的沉郁的伤痛,是独属于一个人的悲伤。当时岑若歪着脑袋,轻轻笑着,笑他一脸冷酷无情偏偏唱歌这样深情凄楚,倒是不像资本家了。
这个傻丫头啊,总是觉得自己欠他的:不是她自己搏来的实习机会,不是她拼命争取来的合作契机,不是她应该享受的尊荣权力,于是她强颜欢笑勉强接受,但是总是拼命以为自己不配。她说是他对她太好了,而她对他不够好,所以她一定要离开,一定要把自己以为的最好的留给他。
可是,多傻,她对他有多好,她自己不知道。
那个站在办公室门口,回绝了借口送文件骚扰的女同事的丫头,
那个跑到城市的另一端去给一天不吃饭的他买外卖的丫头,
那个把他的香烟拙劣地藏起来的丫头,
那个光着脚在自己的房子里跑来跑去的丫头,
那个絮絮叨叨念着“orktodath”的丫头,
那个在大火里把要死去的自己背出来的傻丫头!
像毒品一样,侵蚀于他的生命,从此心甘情愿沉迷,再也不想挣脱。
可是,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