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写的那张所谓的大字报,终于事。
当然,我把陈巧送到县公安局以后,遍体鳞伤的姑娘终于引起了公安部门的注意。当时我想,他们既然大张旗鼓在镇上开酒楼,肯定跟镇上有某种苟且的联系。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和陈巧去了县公安局。果然,县局派人秘密调查以后。再加上我那张大字报的渲染作用,万宝酒楼的事情终于兜不住了,被狠狠罚了一笔款子。
按照我原先的想法,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不关停起码也要整垮,可是人家上头果真是有人的说,并且有钱能使鬼推磨,万宝酒楼只是伤了伤元气,并没动到根基,***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依我的力量,也只能做到这些。毕竟对于这个时代来讲,我是最大的最不靠谱的变数。纠结起来,反倒是我该被关到有关部门细细审查才是。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万宝酒楼吃了一个闷亏,肯定不能忍下这口恶气,善罢甘休。可是我的大字报并没有署名,不熟悉我的人肯定也想不到我会去趟这趟浑水——哪里想到,他们居然还是找出了我,并且找上门来。
那天一下课,我悠悠地喝了两口水,收拾着书,木虎他们早就背着小包呼呼地冲了出去。然而五分钟没够,木虎又连蹦带跳地回来了。
“哟,木虎啊,今儿可不像你风格,往常这时候都到家了吧。”我挑挑眉毛。
木虎冲上讲台揪着我衣服:“你还笑,你倒大霉了!蓝胖子打上门来了,就在校门口堵着呢?”
我哈的一声就乐了:“蓝胖子?哆啦a梦?有没有胖虎啊,大雄,静香?”
“还说疯话呢你!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傻女人,”木虎着急了,“蓝胖子是万宝酒楼的老板!”
我腿一软,心想这现世报来的真快,果然我到了哪里都是个惹事的种。
我拍拍木虎的肩膀,大义凛然地笑了笑:“带爷去看看,哪里的狂徒在老子门前撒野。”
“你烧糊涂了吧!”
我苦笑,这种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Jrry的智慧我不曾有,所以不敢躲躲藏藏。我不出面,顾松林总要出门,我不能把自己的烂摊子,再转嫁到他身上了。
学校门口果然熙熙攘攘彩旗招展人山人海啊!我壮了壮胆气,打木虎从侧门赶紧出去,然后深吸一口气,淡定地走出校门。
“苏沫儿哪?快叫那个小贱种出来!敢摆老子一道的人,这天意镇还没有呢!”
果然是那天晚上那个凶狠的声音,我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五大三粗无比类似镇关西的卖肉伙夫的老男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后面跟着几个或猥琐或肥胖的小弟,一群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旁边的镇民远远地看着,人虽然不少,但都是一副与己无关生怕惹到他们的模样。
我心里冷笑一下,果然是刚刚改革开放,连横空出世的暴户都这样浅薄。可是越是浅薄,想得少,我的危险程度就越高——他们的顾虑被自己忽略,于是下手就毫不留情。
泥人阿福幽幽来了一句:“别闹了,蓝石你自小聪明绝顶智慧无双,是天意镇的神童,谁敢捉弄你呢?”
人群中轰然爆了一阵笑声,不知道谁说:“阿福你也太损了,谁不知道蓝大掌柜上学的时候从来没考过两位数啊!”
蓝胖子羞愤交加,一把上去掀翻了阿福的摊子,他一天的心血刹那间付之东流。
我心里一阵恼怒,加快了脚步,清清凉凉地说:“谁找我?我是苏沫儿。”
人群里哗然一片,大家似乎都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敢出来。
蓝胖子眯着眼睛,瞪了我半晌,忽然隐晦猥琐地笑了:“小姑娘水灵灵地长得不错嘛,不比跑掉的那个小贱种差,我说为什么来拆我的台呢,原来是想自荐呢!”旁边的小弟随之嘎嘎怪笑起来。
我怒从心生,这么恶心的话,怎么说得出口,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非帅哥调戏过呢!我远远地望着他们,斜睨了蓝胖子一眼,懒懒地穿过人群,走到不远处卖苹果的摊子跟前,睡意朦胧地问:“苹果怎么卖的?”
人群寂静,蓝胖子似乎没想到我原来完全不搭理他,一张大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绿,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卖苹果地哆哆嗦嗦伸出五个手指头,我大惊失色,道:“啊?这么贵?”
苹果贩子苦着脸回答:“姑娘,我们的苹果红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