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从火车上下来就现自己丢东西了,手机钱包全不见了,身上只有一张车票身份证和二百块钱,看得出这二百块钱还是贼特地留下的,够买一张回北京的火车票外加一顿饭。
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盗的,李明想不出来,他也懒得报警,这个贼也算是盗亦有道,会留下身份证火车票,自己不至于连车站都出不去。
出了近江站,李明来到广场上的小商店要求使用公用电话,他要打给张倩报一声平安,再汇点钱过来,可是打了几次都没打通,正要离开,穿貂的老板一瞪眼:“哎,给钱!”
“没打通给什么钱?”李明知道遇到恶霸了,每个城市的火车站周边都会有这种欺负外地旅客的地痞流氓,一般人也就忍了,但他是要在近江生活几年的,开局不利以后怎么混啊。
“行啊兄弟,有一套。”李明拿出一百元钞票,“不用找了,能给我个管用的电话机么?”
老板瞪了他一眼,意思是算你上路,收了钞票,从柜台底下搬出另一部电话机来。
李明不需要电话号码本,他脑子里记了几百个常用号码,当即拨通了刘昆仑的手机号。
“刘昆仑,你好么,我是李明啊,我到近江来找你了,遇到点事,钱包手机都被人拿走了,我在火车站呢,你能过来一趟么?”
穿貂的老板等李明打完电话,按了一下电话机的重拨键,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老板赶忙按下插簧,表情已经大变样:“兄弟你咋不早说,自己人啊,昆仑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来来,进来坐,抽支烟。”
一百元塞了回来,李明也不推辞,收了钱拉了张板凳坐下,抽着烟谈天说地,等了不到十分钟,刘昆仑骑着摩托三轮过来了,身上头上都是面粉,戴着套袖,看起来和普通劳动人民没啥差别。
李明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忍不住鼻子一酸,这就是自己要辅佐的少主啊,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他倒是忘了,不久前刘昆仑比这个还惨百倍。
刘昆仑把李明接到了昆仑面馆,让春韭下了一碗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李明看看面馆的环境,打理的不错,两口子小生意,起早贪黑混个温饱没问题,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动用大老板给的每月二十万生活费,只是在母亲罹患白血病才用了那张卡,可见这小伙子的心已经是一潭死水。
春韭很有眼力价,看到李明似乎有话说,便借口去买菜出去了,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客人,店堂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么?”李明递了一支烟过去。
“没什么不好。”刘昆仑笑笑,把烟推了回去,“戒了。”
“你不会连酒也戒了吧?”李明大失所望,颓丧从心底一点点泛起来。
“对,酒也戒了,那玩意误事。”刘昆仑说。
“不喝酒不抽烟,整天对着这样一个妹子,我不是说这个姑娘不好,可是她真的配不上你。”李明有些着急,但语言上又不能过于刺激对方。
“春韭是我妹子,我们俩合伙做买卖。”刘昆仑解释道。
李明一拍大腿:“是当妹妹啊,那你肯定没睡过她,年纪轻轻,不喝酒不抽烟不近女色,整天开一个机动三轮拉面粉,你这是怎么了,一点斗志都没了,你才经历多少挫折啊就这么消沉。”
刘昆仑说:“我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我过够了,高位截瘫的生活我也尝过,我看透了,爬多高就摔多惨,没意思。”
李明说:“你这才经历多少事啊,比起你父亲来差远了,他老人家的一生那才叫跌宕起伏,你才二十出头,还有的是振作的机会,你不想挣钱么,挣大钱,可不是几十上百万那种,你知道王氏财团有多少钱么?”
“再多的钱,每天也就是三顿饭,睡觉也就是一张床。”刘昆仑依然不为所动。
“有钱人的生活不是你能想象到的精彩。”李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父亲的财产以亿来计算,具体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据我掌握的情况来说,一千亿都不止,用富可敌国来形容,这些钱无论如何都有你的一份,你就真的不想拿么?”
“不想,我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算命的说过,我是天煞孤星命,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亲人,事实也证明他说的没错,康哥死了,我爸死了,罗小巧也死了,现在我妈也得了白血病,再有钱,能换回来他们的生命么,我现在只想每天陪着我妈,给她养老送终,什么精彩的生活,我不稀罕。”
李明拍案而起:“说得好!佛性!你是大彻大悟了,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