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鲁力面带疑惑地问。
想起一周之前,她还哭哭啼啼地要自己娶她,对即将到来的车祸充满了恐惧,现在却仿佛从头到尾换了一个人,令鲁力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抹玛走到沙前坐下,一本正经地道,“不过说真的,当我得知生日那天确实会生车祸时,心里真的很难接受,那种感觉就像突然遭到五雷轰顶,整个人一下子就崩溃了,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几天来,我想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生与死的问题。当我从一本书上得知,蜉蝣的一生只相当于人类一天的时候,我就忽然想通了。其实在浩瀚的宇宙中,在历史的长河里,我们的一生就如同蜉蝣般朝生暮死悲喜交集,一百年、一年和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坦然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好好珍惜当下所拥有的每一刻。虽然我已守望不到来年的春暖花开,但是却一样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鲁力沉默了。
抹玛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只是他总觉得她的潜意识里多了些顺其自然,少了些勇敢抗争。
“抹玛,你难道不想逆天改命了吗?”半晌之后,鲁力禁不住凝着眉头问道。
“怎么改命?和你结婚就能改命吗?说不定坐在婚车上就会突然生车祸呢!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现在,我妈还在等着你告诉她好消息,而我却对此完全没抱半点希望,决定顺其自然地接受意外的降临。生活就像一颗神秘果,前世种什么因,今生就结什么果,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
“反正我们每个人都是要死的,或迟或早。所以与其贪恋红尘死得猥琐,不如没心没肺活得自在!”抹玛浅浅一笑,脸上云淡风轻。
没想到仅仅外出一周,抹玛的思想观念竟有如此巨大的转变,这是鲁力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刚回来,人肯定很累,不如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鲁力失神地看着她,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没时间休息啊!”抹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请了一周的假,学校那边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了,校历表、领导干部值日表、一周小结,还有联系媒体记者做宣传采访等等,够我忙活一阵子了。这不,刚还没有进门,程校长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催个不停!”
抹玛说着打开房门,将行李箱推了进去。不一会儿,鲁力就看到她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抖擞地出来了。
“鲁力,我先去学校了。等晚上下班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她冲着他嫣然一笑,目光中似乎参杂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鲁力惘然若失地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抹玛刚走没多久,父亲的电话便再次打过来了。
“力娃啊,之前你妈在家里,我不太方便多说。”鲁卫国迟疑了一会儿道,“那个……你答应给我的那两千块钱,什么时候能转到我的账上啊?”
“爸,你不会还想着和马建国去赌场玩吧?”鲁力现在对他开口要钱特别敏感。
“唔,不去了,以后打死我都不去了!”鲁卫国态度坚决地道,“不过,我之前在赌场欠了马大哈一笔钱,答应这几天还一部分给他的……”
“爸,你就跟我交个实底吧,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钱?”
“其实,也不是特别多,也就一万块钱的样子……”鲁卫国在电话里头支吾着。
“什么?!”鲁力不禁吓了一大跳,“一万块钱还不算多?你打算拿什么来还给他啊?”
“力娃啊,爸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不知怎么就上了他的贼船,其实心里挺后悔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鲁卫国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接连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最近那家伙逼得很紧,还认识道上的人,我怕再不还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