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本官还是要劝大家暂且先等一等,”身为内阁辅的方从哲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新皇即位,关系重大,既要沐浴斋戒,还要到先皇灵前叩辞祭拜,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请大家还是稍安勿躁。”
“方阁老,在此非常时刻,你就别再敷衍众臣了。在下官看来,后宫现在肯定生了难以意料的情况,否则,不可能到现在都毫无动静。”同为内阁辅臣的刘一景眉头一拧道。
他是在两个月前万历帝还在位的时候与韩旷一同入的阁,而在此之前的万历四十四年,与辅方从哲同时入阁的次辅吴道南,因父亲离世,回乡丁忧守制,一直没有回来,这几年来,内阁都是方从哲一个人在撑着。
“不是这么回事儿,不是这么回事儿……”
方从哲急忙再次摆摆手,欲想辩解,却被杨涟淡声打断:“不是这么回事,那敢问辅大人,现在太子被居心叵测的人挟持,生死未卜,我们不想办法营救,却在这里空口议论,这是身为人臣的该做的吗?”
他说完,转头看向在场的众人:“有胆量的,就跟杨某走,今天我们就是抢,也要把太子抢出来!”
“走——!”
“走——!”
他这一带头,立即有人就要跟着他出去。
“诸位留步,诸位留步,”站于门侧的朱常洵闻言正考虑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躲,避避嫌,却听方从哲又道,“大家先听本官说两句,这拥立太子即位不急于一时,两位先帝大行,丧葬事宜如何安排,庙号如何拟定,年份如何区分,都需要我们仔细商量呀,咱们还是要在太子来之前,先把这些事情好好商定下来。”
“这些事以后还有得是时间去解决,”杨涟眉头忍不住一拧,“辅大人,你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么?”
“杨大人的话,本官不敢苟同,”方从哲转头看向他,“今年是万历四十八年,七月皇上大行,新皇即位以后,按照惯例,明年将是泰昌元年,可新皇继位仅一月,又逢大变,太子一旦即位,那么明年就会有新的年号,请问,泰昌这个年号,是存是废?这可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