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郡主?“朱老夫人稳稳的跪在蒲团上,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次自己孙儿的话。
“是,是她。”朱深面上带着一丝昂扬,撒娇一般的扯了扯自己祖母的袖子道:“祖母为我去求了她吧。”
若是以前,朱深对朱老夫人求什么,朱老夫人都会点头答应,可是如今他求的居然是自己的婚事,朱老夫人并没有思考太多,只摇了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朱深本就是暴躁的性子,如今听了祖母的拒绝,怒得一跳三尺高,“荣华郡主有什么不好?她长得漂亮,性子和善,若是将她娶进来了,她一定会与我一起好好孝顺您的。”
因朱深父母双亡,是朱府唯一的一根独苗儿,朱老夫人难免将他娇惯了一些,而如今她听见孙子傻傻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将孙儿养得太过于天真了一些?
“荣华郡主有什么好?论出身,她不过是南宫公主的继女而已,父亲手中又并无大权,就算她哥哥看上去是个好的,那也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朱老夫人出身将门,曾与夫君一起在沙场上与敌军作战,被先皇夸过乃是大梁朝花木兰,自然是十分有远见的。
朱深微微一愣,当时他与林锦晨交好的时候,祖母并没有因为林锦晨身份不高而阻拦他啊。“祖母,您乃巾帼英雄,难道还看重这些出身不成?只要荣华郡主与我兴致相投,又孝顺您便够了,以后她再生几个让您喜欢的小孙孙,那日子便圆满了。”
见孙儿那一副愣头青的模样,朱老夫人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虽然确实有意放纵朱深的教导,但也没有到他头脑这么简单,“深哥儿,若你身上担负的是你自己的未来,那么荣华郡主可娶;但你身上担负的是朱家的未来,那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朱深从来没有在朱老夫人面前吃过这么狠的闭门羹,他梗了梗脖子说道:“我的未来与朱府的未来我都要担负,我为什么就不能娶荣华郡主呢?”
为什么不能娶?朱老夫人火冒三丈,站了起来对朱深言道:“你以为我们朱家如今就高枕无忧了不成?朱家为大梁朝立下多少的汗马功劳,圣上便对我们有多忌惮!如今我们虽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却也是暗礁行船,不得不慎。荣华郡主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但她性子温和绵软,又怎么能担起我们朱家的宗妇?”
朱深撇了撇嘴道:“那在祖母的眼中,有谁能担起我们朱家的宗妇呢?”他就不相信,世上有比林锦初更好的姑娘。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少年郎,朱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卫珍。”
“卫珍?”朱深睁大了眼睛,有些愤怒的说道,“那个假小子有什么好?”
“卫珍有哪里不好?她出身卫家名门,从小便受正统教育,性子果有魄力,又是你祖父的半徒,与我朱家颇有渊源。”朱老夫人沉沉的说道,最重要的是,卫珍是太子的表妹,她便是朱家与帝王之间连接的一条天然的纽带。
“祖母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朱深实在忍耐不住,“我不会愿意娶她的!”
朱老夫人看着奋力抗争的孙子,突然笑了,“你以为你的愿意与不愿意在家族利益面前就十分重要?我朱家这么多年来祖祖辈辈的牺牲,不能断送在你的手上。”
朱深听了,一时语塞。他就算是再混世魔王,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当与责任,可是他从来没想到以自己的婚姻来换取这些。
“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朱深愤而转身,骑上了自己停在院子里的那匹高头大马,“驾”的一声往外骑去。
“老夫人,您看这如何是好啊。”朱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将她与朱深的争论看在了眼中,“您明明是最疼爱少爷的。”
朱老夫人侧耳听了听外边院子里小厮的忙乱,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他也该长大一些了。”
朱深骑着马出了朱府,一路飞驰,却不知道到哪儿去,绕着京城跑了一圈,朱深才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跑到了南宫公主府门口。
朱深下了马,有些踌躇的在南宫公主府门口转了一个圈,却见那方脸门房开了角门,偷偷的看了自己一眼后笑道:“朱世子,您可是拉下了什么东西?”
拉下了什么东西?朱深咳了咳道:“我的一本书掉在你们少爷的书房了,我想去取回来。”
哦,原来如此。门房恍然大悟道:“朱世子,您且稍等,我将正门打开。”
“不用,不用。”朱深侧了侧身子,便从角门里溜了进去,“我直接去找你们少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