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修过的御书房一切如常,凤知微跨过门槛时却神态分外小心,逗得天盛帝笑了笑。
下手靠背椅上坐着宁弈,姿态和神情都有些懒散,气色也有些苍白,不冷的天,背后竟垫着锦垫,乌散在肩头,衬着黑嗔嗔的眼眸,清雅中生出几分惑人的清丽,凤知微正诧异这么晚了宁弈还在宫内,冷不防宁弈抬眼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立即各自让开。
内侍送上参汤来,天盛帝亲手递了一盏给宁弈,又示意他不要起身,“好好养着,别动。”
凤知微怔了怔,没听说这家伙生病啊。
“谢父皇。”宁弈还是欠了欠身,慢慢饮参汤,不看凤知微。
凤知微觉得她最近比较虚弱的腰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面上却笑得花似的,将手中纸卷递上。
书案上纸卷铺开,天盛帝一见就喜动颜色:“南海海寇布防图!”
凤知微示意燕怀石——兄弟,你出场的时辰到了。
“陛下,这是南海燕家穷多年人力物力,根据长年海上经商往来所得,画出的南海海寇势力分布图。”燕怀石言简意赅,“南海海寇,尽在其中。”
这回连宁弈都凑过去仔细看了几眼,又瞟一眼凤知微,凤知微对他露出老实厚道的笑容。
“好!”天盛帝拍案一赞,“弈儿你立即去皓昀轩文书处,将这图誊了快马飞递南海将军……等等……怎么这么少?”
他怔怔望着那图,浓眉纠起,眼中渐渐露出恍然神色。
“混账!”
半晌后,天盛帝蓦然一拍桌案,震得宫灯倾倒书简翻落,内侍急忙跪下请罪。
“常氏无耻竟至于此!”天盛帝额头上青筋别别的跳,“这么点海寇,他竟然剿了这么多年都剿不干净,还年年和朝廷要钱要粮要扩额!他每年报上的剿匪数字,都是些什么东西!”
“只怕是南海一地无辜百姓的人头。”凤知微火上浇油。
天盛帝手一抖,瞬间气得嘴唇哆嗦,却转而问宁弈:“弈儿你看如何?”
宁弈拿过那图,淡淡道:“常氏不臣,已是定论,如今不过是罪状昭彰……既然魏大人趁夜求见献上此图,必有妙策,父皇不妨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