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一怒之下不晓得又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我还想多活两年。”慕元澈失笑一声,伸手捏捏夜晚的鼻子,良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正如你所言,毕竟只是一个夫人,皇后……才是名正言顺的。”
送走了慕元澈,夜晚的心情极好。
一自己一句话,果然引起了慕元澈的不悦,中宫皇后……是谁都能觊觎的吗?
夏吟月出身连夜晚这个身份也是远远不及的,若是不仗着跟郦香雪情同姐妹这张招牌,她在这后宫世家贵女的环绕中当真是最卑贱,最没有地位的一个,不过是一民女出身而已。
夜晚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慕元澈派往西齐驰援的四队人马中,兖州守将冯巳昭正是夏吟月的母舅!
夜晚止住玉墨为自己梳头的动作,披散着一头长,在屋子里慢慢的走动着,一旁云汐跟陌研也不敢出声,悄悄的立在一边看着夜晚。不知道她们主子又再琢磨什么,一时屋内静悄悄的。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夜晚这才停下脚来,看着云汐说道:“你有没有渠道能往宫外送信?”
云汐不知道夜晚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也不敢贸然答应,低声说道:“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往宫外送新这可是大罪,被人现可不得了。”
“我既问你,自然是不能现的渠道。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那就是让甘夫人不痛快。”夜晚缓缓的说道,“云汐,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知道你有办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皇上不利对社稷不利的事情。”
云汐忙跪了下去,急声说道:“奴婢既跟了主子,自然是以主子为重,万不敢有别的念头。奴婢不过是想提醒主子,万事皆要小心才是,既然主子一定要这样做,奴婢自然是要帮助主子的。”
夜晚浅浅一笑,伸手扶着云汐站起来,“你不要紧张,我们主仆虽然才只有数月的缘分,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的。”
“多谢主子。”云汐站起身来,沉吟一番说道:“每日宫中进宫出宫最多的,一是御膳房那边,二是陆尚宫那边,还有就是内廷府那边。这三条路虽然都有些门路,但是最靠得住还是陆尚宫那里。”
“那好,我写一封信,你让她找人送到司徒府司徒小姐冰清的手上。”夜晚沉声说道,说到这里,夜晚看着云汐忽然说道:“云汐,你可还记得弄玉小筑惠妃娘娘设宴,那戏台子上的戏文?我听说甘夫人倒是跟那戏文中的贵妾有些相似,也是被孝元皇后救过一命然后留在身边,后来还成为了皇上的侍妾,皇上荣登大宝后跟着进宫,一路升到了夫人这个位置?”
云汐心里突然一惊,不晓得夜晚这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夜晚的神色,斟酌一番才说道:“主子说的没错,先皇后心慈仁善,甘夫人也是有福气的。”
“是啊,甘夫人真是有福气的,只可惜孝元皇后已经不在,甘夫人却还荣宠如旧,倒真是分惠妃娘娘的戏文相像的很,是不是云汐?”夜晚坐在铜镜前,示意玉墨继续为她梳头,眼睛却落在云汐的身上。
云汐这回是实实在在的惊骇到了,她原以为自己来到芙蓉轩的因由是很机密的,谁知道竟是被夜晚全部看穿了,大殿里虽然沁凉,但是依旧惊出了一身汗。
“主子说的是。”云汐十分苦涩的说了一句,自己真是小看自己这位新主子了,只怕连皇上都不会想到她这般的厉害,当真是丝毫不显。夜晚早不说这话,晚不说这话,偏偏等到真的侍寝过后才把这话摆到桌面上来谈……不管是时机,还是话头,都是把握得极有分寸,竟是让自己丝毫推诿不得。
玉墨为夜晚小心翼翼的梳着头,手指有些颤,心头骇的厉害。陌研抱着为夜晚挑选出来的衣衫,只觉得额角一阵阵的鼓动,难以安静。
“惠妃姐姐最是有趣,挑个戏文还能有这样的巧合,倒是让我听了不少的典故。”夜晚浅浅一笑,一句话变把这事情的因由推到了惠妃的身上,好似夜晚知道这些事情,是惠妃告诉她的一般,这也就解了云汐等人的疑惑,夜晚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反正云汐不会贸然去跟惠妃求证,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夜晚不过是提了提惠妃,云汐等人就自动脑补了。
越是没有说透的话,反而更令人遐想无限,这才是夜晚要的结果。
而且,还会给云汐一种感觉,那就是惠妃也对夏吟月有所怀疑,对先皇后的死有所怀疑,有了这样的觉悟,云汐才会更加心无旁骛的联合夜晚对付夏吟月,最后这一点才是夜晚最想要的。
夜晚不能告诉云汐,我就是郦香雪,她能做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彻底的把云汐拉拢进自己这边。云汐稳了,就代表着以前郦香雪的势力大半都会稳了,尽管这几年夏吟月暗地里更换了不少的重要位置,但是还是有保留的,这也就够夜晚施展的了。
“主子说的是,惠妃娘娘当初跟先皇后也是情谊深厚,只怕演了这样一出戏,未必就是偶然。”云汐终于讲出了这句话,代表着彻底的倒向了夜晚这一方。
夜晚也是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越深了些,“云汐也这样觉得?我也这样觉得呢,就是不知道陆尚宫是不是也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