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双手紧紧的握着椅臂,骨节都泛白了,此时冷冷的瞅着孙婉仪。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孙婉仪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是个好对付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难缠,瞧瞧这话说的,好人都让她做了,恶名都让自己担了,不交手不知深浅,这一位看来是想要跟未来的皇后搞好关系,上赶着巴结呢。
心里恼怒异常,嘴上却是说道:“第一次现婉仪的口舌这般了得,以前竟是丝毫不知道的。”
听着惠妃的嘲弄,孙婉仪也不生气,只是随口应道:“可不敢应惠妃姐姐的话,我素来是个嘴笨的,所以寻常话都不敢多说的,今儿个实在是瞧着紫丹是个忠心护主的,忍不住地多说了两句,惠妃姐姐大人有大量,若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周到的,还请姐姐指点一二。这宫里谁不知道姐姐最受周全的,妹妹拍马难及呢。”
这个时候宛竹端着滚热的姜汤快步走了进来,在紫丹的跟前蹲下身子,将碗递给她,“趁热喝吧,驱驱寒。”
紫丹心中感激,眼睛看着宛竹都要哭了,实在是太冷了。做奴才的总能体会这份不容易,宛竹心里叹口气,嘴上叮嘱道:“也别着急,热得很,一口口的喝。”
反正公主救上来了,一时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要是这个时候紫丹因为喝热汤过快,烫了口舌可真是不好了。
紫丹点点头,却也不敢真的喝得太慢。双手捧着滚烫的碗,那热度顺着双手蔓延全身,这才觉得似乎活过来了一般。虽然这个时候快六月了,可是掉水池子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明溪月侧过头对着枕边的阮明玉说道:“你谁孙婉仪是什么意思?”平常从不多事的人,这个时候横插一缸子,怎么看怎么可疑。
阮明玉微凝着眸,眼神在孙婉仪跟惠妃的面上飞快的滑过,轻轻摇头,“孙婉仪今日大出风头跟惠妃顶嘴,只怕有咱们看不透的所在。”
明溪月点点头,她们这些新进宫的虽然也有两年了,可是在惠妃跟孙婉仪、尤婕妤这样的人跟前,还是硬生生的矮了一截。尤其是孙婉仪还是几个人中最低调的一个,还真是令人摸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什么。
众人都在慢慢的等着,紫丹众目睽睽并不敢真的手脚太慢,用力地吹着气,大口的喝着,额头上很快的就见了汗,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
就在众人神思恍惚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脆响,就看到刚才还在喝汤的紫丹,手一抖,讲碗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还剩了一小半的汤撒了一地。而紫丹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身子软软的伏在地上,顿时不动了。
刚才还喘着气好端端的人,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死了。
胆子小的瞬间就惊恐大呼起来,举例紫丹最近的宛竹,吓得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汤是她端给紫丹的,可是……她不知道有毒啊。怎么会有毒呢?宛竹昏迷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情。
紫丹的死太出乎众人意料,而且还是当中被人毒死,更牵连到了孙婉仪的贴身宫女,不要说惠妃的脸色难看,便是孙婉仪也气得脸都青了,当场连茶盏都是给摔了。
紫丹死了,玉娇公主落水的事情直接就掐断了线,根本就查不下去了。玉娇公主当时出事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紫丹在,现在明晃晃的被人毒死,可见背后之人手段毒辣跟胆子之大。
惠妃先把宛竹给押起来,不管怎么说她是第一号的嫌犯,毕竟姜汤是她端给紫丹的。虽然众人心里都明白,宛竹不会这样傻自己亲手把毒药端给人吃,再者说了她跟紫丹平素的感情还是挺好的,没有理由下手,但是作为嫌犯,关押起来这是必须的。
宛竹醒了后倒也没闹,只是脸上灌满了泪珠子,哽咽的说道:“奴婢不是那样黑心肠的人,也没有那样的胆子,是奴婢端给紫丹的姜汤不假,可是奴婢就是再蠢也不敢当着众位主子的面,做这样的事情。奴婢听从惠妃娘娘的旨意,奴婢相信不是奴婢做的,娘娘一定能给奴婢一个公道。奴婢死了也就死了,死不足惜,做奴才的都是贱命,可是奴婢不能背着这一身的脏水去死,这不是让我家主子有嘴也说不清了。”
到底是在宫里呆了多年的人,宛竹这话真心是有水平,孙婉仪一开始还有壮士断腕的意思,听到这话宛竹她是保定了。
想到这里,孙婉仪看着惠妃说道:“惠妃娘娘只管去查,要真是这死丫头下的黑手,您只管处置。但是这丫头跟着嫔妾多年,要论性情我是最明白的,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害人,请娘娘彻查。”
惠妃神色阴鹜的看着在场的众人,冷笑一声,“看来本宫真的是太心慈手软了,居然有人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孙妹妹不用急着澄清,只要不是宛竹做的,本宫一定还她个公道。本宫就不信了,这宫里还真有人能有翻天的本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