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可不管这么多,经历了上一辈子,她对宁家人没有一点好感,尤其是在闺中就常常让阿暖受委屈的两位姑娘,一想到自己曾经脑子进水送出去了那么多东西,宁母便心疼的不得了。她可不管什么颜面,对付宁家人,哪需要什么颜面?她已经做好了和宁家人撕破脸的准备,当然更不可能让那些人占她半点便宜。
当宁母一行人珠光宝气地回到了大房院子里,将那些饰摆件堆到宁暖面前,就算是宁暖也惊呆了。
“这些都是夫人从二小姐那里拿回来的。”香桃拿起其中一支缀着血红宝石的金钗,得意地道:“小姐您看,这里好多东西,还是二小姐从您手中抢走的。”
宁暖已经没了印象。
她试探地朝着宁母看去:“娘,您将这些拿了回来,恐怕宁晴会大闹一场,到时候老夫人又要来找您了。”
整个宁家上下,宁母最怕的就是老夫人。
可如今宁母却是毫不在意,还抓着她的手,一脸可惜地道:“还有许多东西,吃的用的,时间过去了太久,已经没有办法拿回来,咱们也就勉强咽了这个亏。阿暖,你可记好了,以后莫要再忍让,若是她们再欺负你,你就来找娘,娘为你做主。”
宁暖沉默了一下,又说:“老夫人那边……”
“老夫人又如何?老夫人可不会送她这些贵重的饰。”宁母在桌上那堆饰之中挑拣了一番,道:“这些都被用过了,款式也过时了,阿暖,咱们看不上这个,娘明天带你出门,咱们去铺子里好好挑一挑,你喜欢什么,娘都给你买来。”
“……”
宁暖忍不住探究地多看了她好几眼。
今日的娘亲与平日里截然相反,如果不是眼前人有着与娘亲一模一样的相貌,和她说话时一模一样的亲昵,宁暖差点就要以为宁母被人掉包了。
往日里,她无数次的期望过宁母能硬气起来,可这变化也来的太快,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就能让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宁母可不知道女儿心中淹到了嗓子眼的疑惑。
真要她说,她连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宁母快步走了过去:“你坐起来做什么?快躺回去,大夫说了,你身上的伤重的很,需要好好静养。”
宁彦亭浑身一震,等看清她的面容以后,竟是瞬间红了眼眶:“云兰……”
“什么?”宁母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触及到他的视线之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你怎么……怎么……”
这好端端的,忽然看着她一副要流眼泪的样子做什么?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宁彦亭却是不管,他伸出手抓住了宁母的手臂,紧紧攥在手中不放开,满脸都是激动,连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云兰,你是不是来接我的,我一直在想着,若是能再见你一回就好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见到了,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是我对不住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该不会是被打中了脑袋吧?”宁母打断了他的话,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她从丫鬟手中将药碗接了过来,舀起一勺汤药试了试温度,看温度正好,才向宁彦亭递了过去:“先把药给喝了。”
宁彦亭哪有不答应的,连忙借着她动作喝了下去,一口喝完,又看着她乐呵呵的笑了出来,满脸都是傻气。
宁暖在一旁看得惊奇不已。
她从未见过爹娘有过这样的相处方式,平日里只见爹爹因着其他人与娘亲争论,自从娘亲性情大变以后,爹爹倒是听话了不少,怎么这昏迷后醒来,连爹爹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瞧着宁彦亭满心满眼只有宁母的模样,连她与其他下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宁暖还是头一回见到两人这般浓情蜜意的模样。
最后还是宁母率先败下阵来,被这么多人盯着,她只喂了几口,就浑身不自在的将药碗塞到了宁彦亭的手中,语气凶巴巴地道:“你自己喝。”
宁彦亭连忙捧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讨好地朝她笑。
等宁母再起身,往宁暖那边走了几步,宁彦亭才总算是看到了其他人。
他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掠过,最后停在了宁暖的身上。宁彦亭大惊失色,差点连手中的药碗都端不稳:“阿、阿暖?!”
宁暖上前来,乖顺地应道:“爹,我在呢。”
“阿暖,你、你怎么也来了?”宁彦亭着急道:“你不是应该在……”他的话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