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知道她恭顺,低低嗯了一声。
一旁,宁德公主也开口道:“母后,女儿不懂那些朝堂之事,可女儿知道,太子哥哥是正统嫡出,是父皇唯一的嫡子。这宫里,谁还能比得过太子哥哥不成?”
天真无邪的话倒真的是让郑皇后舒展了眉头。
“你呀,到底是长大了,也会哄母后开心了。”郑皇后说着,拉了她的手往身边坐下。
淳嫔见状,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宁德公主也是一阵窃喜,这些年,她费尽心机的讨好母后,到底是没白费功夫,母后待她,和嫡出的女儿也不差的。
只是,想到今个儿谢元姝那般抬举穆家姑娘,她这心里,就一阵不忿。
“母后,您可知今个儿姑母和穆家二姑娘对弈,之后还赏了穆家姑娘一本书。这不是故意给您难堪吗?谁不知道,穆家人是姑母的心头刺,谁见了不是躲得远远的。偏偏姑母,这样的不知所谓。”
因着孙家的事情,为了不给主子徒增烦恼,赖嬷嬷还未把此事回禀给郑皇后听。
是以,郑皇后听了,微微愣了愣。
看她的脸色,宁德公主又添油加醋道:“母后,姑母这些年得父皇偏宠,我自然不敢在姑母面前失了规矩。可也绝对见不得她这般不识趣,她但凡对您有一分敬畏之心,断然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话音刚落,淳嫔面色瞬间就白了。
方才郡主和穆家二姑娘下棋之事,她也听说了。可也并未放在心上。
郡主被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宠坏了,天真散漫,惯是想一出是一出,宁德怎好拿这事儿做文章呢?
淳嫔这些年能安然无忧,自然不会是愚笨之人。她讨好郑皇后是一回事,可她更知道,永昭郡主是万万动不得的。
否则,闹到皇上跟前,又怎好收场。
“你呀,愈是会使小性子了。郡主不过是闲来无聊指了穆家姑娘陪着下棋,这多大点儿事儿,也不怕惹了皇后娘娘烦心。”
宁德公主见母妃这般小心谨慎,心中更是不悦。
她难掩委屈道:“母妃这么说,倒像是我在无事生非了。我这些年得母后宠爱,就是替母后不平。她虽说是郡主之尊,可到底对母后该有敬畏之心。可她何曾把母后放在眼中,今个儿恭妃娘娘也往佑安寺来,母后不就是让众人看穆家的笑话,给众人一些警醒。”
“可被她这么一搅合,母后这样费尽心机,反倒是成了笑话。”
郑皇后听了,眼神果然冷了几分,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赖嬷嬷道:“公主,您对皇后娘娘的孝心,皇后娘娘如何能不知。只是,今个儿这事儿,怕是公主多心了。”
“郡主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连皇上都说,郡主被他宠的天真散漫。皇后娘娘又岂会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和郡主生了嫌隙。”
宁德公主怎么都没想到,赖嬷嬷会给她这个没脸。
可她到底是皇后身边侍奉多年的老嬷嬷,她纵然心中不喜,也不敢表现丝毫。
“嬷嬷说的是,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郑皇后方才确实是有些动怒,可这会儿听赖嬷嬷这么一说,倒也清醒了几分。
孙家事,这些日子本就是多事之秋,不管永昭郡主今个儿是故意还是无意,都不重要的,她犯不着为了这事儿,得罪了谢家,也犯不着为了这个,让皇上觉得她没有容人之度。
郑皇后既已话,宁德公主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淳嫔更是一阵心慌,忙拉了她退了出去。
见两人离开,赖嬷嬷缓声道:“娘娘,公主到底是长大了,心思也多了。”
闻言,郑皇后不由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嬷嬷觉得,郡主今个儿闹这么一出,完全是无意之举?”
赖嬷嬷恭敬道:“有意无意,娘娘何必计较这个。郡主不过半大的孩子,又得皇上偏宠,老奴只是觉得,娘娘没必要因着这个,惹皇上不喜,也惹了凤阳大长公主的猜忌。”
赖嬷嬷伺候郑皇后多年,郑皇后当然不会疑心她的忠心。
她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嬷嬷说的是,本宫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说完,郑皇后轻轻扶额,又道:“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太后劝本宫莫要插手孙家的事情,左右折了一个孙家,还会有另一个。可本宫这样置若罔闻,难免让底下效力的人寒心。”
赖嬷嬷迟疑一下,开口道:“娘娘多虑了,能为太子殿下效力,是他们的福气。谁不想得了这从龙之功。”
一句话,果然是让郑皇后心中大为宽慰,“嬷嬷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