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慎嬷嬷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和她在这里置气,冷笑一声,就离开了。
屋里遍地的狼藉,秋夏差点儿没吓晕过去,急急劝着傅锦道:“姑娘,这慎嬷嬷虽不比杜嬷嬷是大太太身边的大红人,可也是大太太院里出来的。您怎么能这样给慎嬷嬷没脸。往日里,您最是小心谨慎,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这样不给自己退路呢?”
“这院里,可是慎嬷嬷做主,她若是想着法子恶心您,真正受委屈的可是您。”
傅锦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劝,她满脸羞愤,拿着帕子掩面哭了起来,“我凭什么要给那贱婢脸面,你方才也听见了,她那样指桑骂槐,说我不值钱。我再不值钱,肚子里也有世子爷的孩子。她怎么能这样给我没脸呢?”
“我看大太太就是故意的,故意吩咐这院里的奴仆作践我。”
姑娘这样钻牛角尖,秋夏还能说什么。
她暗暗叹息一声,小心的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傅锦哭着哭着,也没了泪水。
闭了闭眼之后,她哽咽道:“秋夏,世子爷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你去拿些银子或者饰,这院子里侍奉的丫鬟总有眼皮子浅的。就让她帮忙给世子爷带句话,就说那贱婢故意折辱我。”
世子爷肯定会为我做主的,她心里暗暗又补了一句。
秋夏也没拦着她,可心里却并不看好。
世子爷若是念着自家姑娘,哪里需要姑娘求着他替她做主,她总觉得,世子爷那边,定是瞒着自家姑娘什么事了。
这样又过去两日,谢元姝接到了韩砺的来信。
她虽然知道李氏在京郊找了院子,傅锦也已经住了进去,可到底该怎么戳穿这件丑事,她却不免有些为难。
犹豫了下,昨个儿便给韩砺去了信,想让他帮着出谋划策。
揭穿这桩丑事按说不难,可要做的滴水不漏,这就需要些头脑了。
她没想到的是,韩砺的来信中却只写了四个字,嘉敏公主。
看着这四个字,谢元姝差点儿没笑晕过去。
这嘉敏公主是皇上的庶妹,嫁的是庶吉士周朝。
嘉敏公主不过是先帝爷不受宠的庶女,可却极其善妒,愣是在多年的捕风捉影之下,逼的这周朝真的养了外室。
为了这事儿,嘉敏公主没少往郭太后宫里去哭诉,可她一个庶出的公主,这么做到底是不合规矩的。有一次,皇上往慈宁宫去,又闻着她在里面哭诉,便直接下了旨,嘉敏公主没有宣召,日后不可入宫。
可这并没有阻止嘉敏公主捉、奸的热情。
所以说,韩砺提及这嘉敏公主,其实是想借着嘉敏公主的手,闯进傅锦所住的院子里。她虽是庶出的公主,这些年也不得皇上喜欢。可那院子里的守卫,想必也是不敢得罪她的。
她又见过傅锦这个寄居定国公府的表姑娘,到时候,虽觉自己捉错了奸,可也是戳穿了一件秘辛。
届时,可有好戏看了。
想到那李氏若闻着这消息,想必是气得跳脚。谢元姝便更是乐不可支。
芷东见她咯咯地笑着,心中诧异极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开心。
她刚想开口问,却听有亚婚进来回禀,“郡主,大姑娘过来了。”
这自从大姑娘和祁王府二公子定了婚事,这几日,便一直都拘在屋里做女红。
今个儿怎么会过来呢?
谢元姝却知道,谢云菀必定是来看她的笑话的。
定国公老夫人和李氏那日来拜访,想必她以为,自己势必是要嫁到定国公府去的。
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不过来看戏。
果然,等谢云菀进来时,谢元姝便看到她眼中掩盖不住的嘲讽。
“小姑姑,我这些日子忙着做嫁妆,也没顾上往您屋里来。想到我和小姑姑也算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如今,相继都要出阁了,就不免觉得有些感慨。”
谢云菀一身藕荷色缠枝兰花褙子,头戴白玉珠花,比起前些日子得知自己要嫁给侯家二公子,眼前的她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谢元姝不知到底是因为不用离京外嫁,还是因为能看了她的笑话,让她这样开心。可她知道,能看了自己的笑话,谢云菀想必这几日都幸灾乐祸的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