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夏听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姑娘,我们要不逃出京城吧。世子爷近来越喜怒无常,哪里还是当初温婉尔雅的样子,您这样嫁给他,奴婢怕您会后悔。”
傅锦自嘲的笑了笑,又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哽咽道:“离京又能如何?我们手中没有银子,就你我主仆二人,即便想法子出去,用什么来谋生。如今外头世道又乱,若是遇上流匪,或者是心怀不轨之人,我们这辈子就完了。”
说着,她猛的抓了秋夏的手,又道:“好在是,如今大太太已经被国公爷给休了,姨母虽然怨我做了这丑事,可想来如今国公府是姨母在当这个家,多少会暗中护着我和孩子的。”
傅锦倒是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她没有娘家倚仗,不过是寄居定国公府的表姑娘,如今弄得这样的境地,她还有选择吗?
即便郡主是为了羞辱世子爷,可对她来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错过了,她这辈子再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听她说起二太太白氏,秋夏微微安心了一些,可还是有些替自家姑娘担心,“姑娘,二姑娘因为这桩丑事,婚事都耽搁了。若您嫁给世子爷,二姑娘可不处处找您的茬。阖府的人也都在看您的笑话。奴婢是怕您受了委屈。”
傅锦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不过是小孩子气一些罢了。还当真能拿我怎么样?何况,我也不是当初那样柔弱可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我们日后的荣宠,我也得争了这口气的。”
“何况,我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老夫人第一个重孙。又是皇上赐婚,老夫人不认也得认。日子久了,许大家就忘记当初那桩丑事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最重要的是眼下对我们最要紧的是,要摆脱现在的困境。”
姑娘既然这么说,秋夏也只能盼着姑娘好了。
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郡主当真能让皇上给姑娘赐婚?
傅锦当众拦了谢家马车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韩砺耳中。
韩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待他开口,常安又道:“世子爷,听说郡主非但不准备罚这傅氏,还要给她体面。”
韩砺不觉有些诧异。
常安难掩笑意道:“世子爷肯定想不到,郡主竟然要求了皇上御旨赐婚,把这傅氏指给陈家世子爷做妻。”
韩砺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郡主这样做,倒丁点儿都不吃亏呢。”
常安笑道:“这傅氏能顺利从那院子里逃出来,还得了今个儿郡主从宫里出来的消息,众目睽睽之下拦了郡主的马车。事情怎么会这么巧。若属下想的不错,定是陈家世子爷暗中算计的。如今,郡主准备求皇上御旨赐婚,也算是成全了他。”
鹤安院里,凤阳大长公主也听说了傅氏当街拦了谢家马车的事情,她难掩怒意道:“这傅氏好大的胆子,费这样的心思,我看根本就不知教训。”
谢元姝微微勾勾唇角,也不瞒着母亲,把她准备让皇上御旨赐婚的事情说了出来。
凤阳大长公主不由有些头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女儿还要给她这样的体面了!
谢元姝笑着解释一番,“母亲,既然陈家人觉得我们谢家软弱可欺,那这次,便让他们看看,我们之前只是不屑和他们计较。等赐婚的旨意下来,傅氏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还敢休妻不成?我原也没想这样做的,可他们欺人太甚。趁着施家卢家等人入京,偏偏瞅了那样的机会,当众给我难堪。被人这样欺负,我若再不反击,别人还不欺到我们谢家头上!”
凤阳大长公主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她也懒得理会这些事情,沉声道:“你既有心成全他们,那母亲也不会拦着。”
说罢,又问起了今个儿坤宁宫的事情来。
谢元姝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对卢家公子很是赞不绝口,只是,她多少有些心急了。”
凤阳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她惯是会揣摩皇上的心思,可她也太小看我们谢家了。”
这时,有丫鬟进来回禀,“殿下,方才宫里传出了消息,说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起了争执。”
凤阳大长公主看女儿一眼,不待她开口,谢元姝便把郭家二姑娘今个儿在宫里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说给了母亲听。
凤阳大长公主忍不住怒骂一句:“郑皇后是愈目中无人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对太后心存敬畏,我看她早就觉得她能在后宫只手遮天了。”
“只可怜了这孩子,她一向得太后喜欢,却被郑皇后这样算计。她那母亲也是个软弱的,怎能这样看着事情展到今日。”
谢元姝缓缓道:“母亲,太后娘娘和皇后第一次闹腾成这样,想必是想亲自替郭二姑娘择婚的。只她不问世事多年,即便有心替郭二姑娘做主,怕是那些世家大族都不敢出这个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