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姿……怎么会?”
千姿的祖父是谢三老爷,谢三老爷是谢家的庶子,当年谢婉君的亲祖母是继室,因知自己有祖病,诞下谢立端后就自服了绝孕汤。然后帮当时的肃毅伯纳了几房侍妾繁衍子嗣。现任肃毅伯谢万林之父谢立身是嫡长子,而谢婉君之父谢立端是嫡次子,两人为长,后又有三房、四房、五房,这三房皆是庶子,因尊卑有别,自来就以长房、二房马是瞻。
谢婉君记得三房的千姿,自己早些年还见过几次,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小时候比谢千语、谢千诗姐妹还要水灵漂亮。
容王道:“谢家三房的七奶奶听说后,已去大理寺辩认,说了一些事也对得上,身上的胎记也是对的。谢三老爷、谢五老爷联名呈递状纸,状告大房、二房迫害其孙女的罪行。
据谢千姿所说,后来她在红莲寺中见过千柔。因她是要养大赚钱的,大东家下令,她在十五岁时不许见男人,一直养在红莲寺的珠玉院。那院子里有许多姑娘,每日都要学习歌舞,自小就要练习服侍男人的功夫……”
谢婉君久久地沉默:她的父亲是正人君子,他怎么能干这种事?将三房、五房的嫡女诱拐献给暗楼。
她阖上双眸,谢家竟堕落至此。
变了,一切都全变了。
父亲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
他还折磨死五个贵族幼女。
虽然不知道这些孩子的身份,但凡家里丢了幼女的人家,只怕要对他们深恶痛绝。
“谢立端、谢万林叔侄的罪名已定,再难更改!消息传出,再次惊动京城,尤其是谢立端将两位庶弟嫡孙女献给暗楼糟蹋的事,虽说是被慕容梁逼迫,可丢了幼女的宋家、杨家、都已卷入其中。”
谢婉君含着泪,她不敢细想。
“王爷,我求你,你帮帮千语、千诗好不好?就让她们嫁个寻常人家为妇,我不打主意让她们大富大贵,只要她们好好儿的就成。”
容王为难地道:“现下,就算本王想帮也帮不了,各地丢失幼女的人家,有的人已动身入京,还有的联名上书,请求皇上重惩罪魁祸。皇上不会轻饶的!”
“我父亲有错,可罪不及千语,她是无辜的。”
容王无语,这几日,刑部与大理寺一旦有案情进展,无论是关霆还是朱拯会直接面呈皇帝,今日他与敏王都听到了,兄弟三人很是愤慨,这世上怎有如此混账的人,自家的姑娘就是好的,却把与自己不合兄弟家的姑娘送入火坑,真真是灭绝人性。
而这样的人,居然在朝为官。
皇帝今日听罢,又了一场火。
以皇帝的性子,绝不会姑息红楼案中的主犯。
直到现在为止,红楼案不仅仅是一桩单纯的案子,他涉及了官员的德行,更事涉贪墨,因这一桩案子也引了不少的问题,这一次怕是朝中又有一次大的变故。
谢婉君道:“温家四房犯了贪墨受贿罪,温四老爷父子获罪,可温家四房的另三个孩子还是订了亲,并未受到影响,并……”
容王道:“那不同的。温修远父子是去暗楼玩乐,可他只是玩了里面的美人,他将贪来的银子都抛入暗楼,他们父子是贪墨受贿,也仅限于官员狎\妓。”
官员狎\妓,哪朝哪代皆有。
温修远除了贪墨受贿要处,后面这罪亦可大可小,从一个二品武将被免去一切功名,这对温修远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处罚,而且父子要携女眷去舟山口充军,是普通的士兵,不是武官,他们父子又得从头来过,就算立有军功,可早前的罪也是他们一世的污点。他们这一生是再没有恢复权势的那一天。
“谢家叔侄欺君罔上、残害同族、更犯有贪墨受贿大罪。一万万八千万余两银子,婉君,你可知道这是多少银子,这可是国库三年的赋税。”
大燕一年才有六千万两的赋税,虽然每年国库的收入不止这数,那是户部商司、通司又有额外的收入,如同各地百货行,这一行也有不少的收入。
国库不差钱,皇帝又是明君,便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不曾想,这些权贵门阀,却搜刮了民脂民膏,任他们自己挥耗。红楼案一,名门权贵的丑陋、罪恶就掀出来了,红楼案就像是一块遮羞布,一时间让他们无所遁形。
“皇上罚你禁足容王府,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本王,他怕你再在外头胡闹,累及本王的名声。
婉君,如果你想离开容王府,本王不会强留于你,只当是本王一生错爱了人。可你,不能再在这当口给本王添乱。本王知你一心想救娘家,可许多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想过那些幼女没?
她们何错之有,却被你父亲折磨之死,她们中最小的才六岁,六岁,是我们外孙女一般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时,却生生被折辱致死。
世人常说大义灭亲,我不盼你做到如此,至少这时候,你应该体谅本王。你让本王去救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你当本王是什么?
本王是皇族,本王的兄长是皇帝,我也有守护天下、保护百姓的责任,那些枉死的幼女,也是我朝的百姓,还是我朝的希望,却那般惨死?你让本王如何面对天下百姓?你若再说出让本王帮你求父亲的话,你便真的不配做皇家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