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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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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尧果断道:“弃车!”

五人跳到了阿布身上,往森林深处狂奔。阿布的速度没有人统计过,但跑过一辆汽车是轻轻松松的,此时全速奔跑,每个人都感觉到呼啸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着他们的脸。

背后的禽类和野兽大军穷追不舍,不时有子弹追着阿布的脚后跟射来,丛夏一刻不停地修复着它的伤。

唐雁丘飞身而起,站定在空中,弓弯满月,瞄准了那只跛脚印度狼,印度狼警觉地往树后闪躲,唐雁丘迅速偏移箭头,一箭射出,锋利的箭矢狠狠刺穿了那只块头最大的土狼。

“阿武!”印度狼大叫一声,出愤怒的嘶吼。

唐雁丘迅速高升,但仍然有一枚流弹擦过他的小腿。他在树林间穿梭,不断拉弓射箭,把土狼搅得四处逃窜躲闪。

丛夏大吼道:“雁丘,够了,回来!”

唐雁丘一边倒着往回飞,一边攻击,地面上追击而来的土狼一只只倒下。那些野兽顾忌他的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时,禽类大军越靠越近,为的是一只灰黑色的巨大猎鹰,翼展达三米,他身后跟着各种各样的鸟类,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上千只,让人根本分不清哪只是鸟,哪只是变异人。

它们的飞行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了上来。

在他们追击到离一行人不足五十米的时候,成天壁眼神一冷,天上的禽类突然毫无征兆地被成片地刺穿,就好像从天上落下无形剑雨,把鸟类成片地钉死在地上。

“怎么回事?”张浅大叫道,“什么东西?”

“不知道!”

张浅感觉头顶的风的流动有些异常,他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往一旁躲去,某种尖利的东西扑哧一声把他的翅膀刺穿了。

“大哥!”

印度狼大吼道:“是自然力进化人!”

“这里怎么会有自然力进化人?散开,全部散开!”张浅忍着痛,在天上盘旋一圈,不敢再在一条直线上飞行。

印度狼叫道:“散开,形成包围圈。”

他一马当先,往森林里跑去,穿梭在树影之间,试图避开唐雁丘的箭和成天壁的风刃。

一时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都散开了,企图从四面包抄。他们的速度普遍比阿布快,很快就追上了。

庄尧从包里翻出个钛合金的实验容器,他递给柳丰羽:“把消化液灌进去!快!”

几人全都戴上鼻罩,因为有柳丰羽这个队友在,这是他们身上必备的东西。

灌满之后,庄尧交给成天壁:“快化了,快,扔到那群鸟的上空,唐雁丘用火箭射。”

成天壁抡起容器,狠狠地抛了出去。唐雁丘把箭头在火石上一擦,浸过油的箭头瞬间起了火,在容器抛到那群鸟的正上空时,他一箭射出,容器中满满一罐消化液在空中炸开,带着腐蚀性的液体滴落在那些鸟和野兽身上,惨叫声连片响起,臭气因为燃烧而挥得更加剧烈,不少鸟儿抽搐着从天上摔了下来。

张浅怒吼道:“杀了他们!”

丛夏拼命吸收着周围尸体的能量,他知道这是一场恶战,没人能全身而退。

一只土狼追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阿布的脚,阿布愤怒地大叫,狠狠地把那土狼甩到了树上。但土狼一只接着一只地往上冲,不要命地扑到阿布身上撕咬。

阿布后腿一歪,摔倒在地,坐在它身上的人全都滚了下去。成天壁抱着丛夏,唐雁丘抓着柳丰羽和庄尧,缓和了冲力。

阿布从地上爬了起来,大爪子一挥,两只土狼就被拍得动弹不得了。那些土狼的个头都比人大,但在阿布面前是小不点,只是数量太多,阿布体积大,顾此失彼,身上很快就伤痕累累,而土狼也死伤惨重。

五人已经顾不上阿布了,它们把庄尧和丛夏挡在身后,载着变异人的野兽一条条朝他们冲来。天上,张浅带着铺天盖地的鸟俯冲下来。

丛夏眸中染上一丝绝望。

唐雁丘不断拉弓射箭,几乎箭无虚,但箭筒里的箭越来越少。

柳丰羽展开全部的花瓣,那些花瓣已经进化得如同他手指般灵活,伸缩自如,臭气和强腐蚀性的消化液让靠近他的敌人都吃了苦头。

成天壁看着天上俯冲而下的鸟群,眼神冰冷,他对丛夏说:“把能量都过给我。”

丛夏想也不想,抓着成天壁的胳膊,将体内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他知道,不管成天壁要做什么,一定会是最有效的一击,所以他拼尽所能,充满成天壁的能量核。

成天壁挡在他们面前,双手握住了无形的刀柄,风的诡异流动将前方空气瞬间扭曲了。一把带着淡绿色木能量的大刀出现在他手中,若隐若现,周围的风力聚集而来,在刀身上形成了急速回旋的旋涡。

俯冲而下的鸟群近在眼前,成天壁低吼一声,朝着天空奋力一劈。

他们眼前的空气仿佛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一个椭圆形的风旋以极速朝鸟群袭去,隐隐有破空之势。一瞬间,所有随风摇摆的草木都静止了,那风旋卷走了周围的风力,所有人都用肉眼看到了巨大的白亮的风刃,如同异次元的裂纹,横扫整个鸟群。

天地变色!

那些鸟就好像被无形的冲击波击中一般,成片成片地被拦腰斩断,天上血雾弥漫。

这一击,让鸟群损失超过了三分之二;这一击,不禁震撼了敌方,也让丛夏等人目瞪口呆。

他们从来不知道,成天壁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

张浅和张茂躲过一劫,飞掠在树间,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们本以为这里面最厉害的是那个拿弓的禽类返祖人,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一个传说中的自然力进化人,而且,一出手就如此地逆天!

印度狼老刘朝张浅大吼道:“你大爷的张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有个自然力进化人?!”

“我不知道!”张浅也快疯了,要费尽多少心血才能制造出一个鸟类异种人,成天壁一击杀了五个,折了他一半的兵力。他现在想掐死张茂的心都有了,张茂只看到了那个瘦巴巴的男人会治疗,怎么能把最关键、最可怕的战斗力给看漏了?!

老刘同样损失惨重,他的土狼军团几乎被大猫和大王花全歼,剩下的也四处逃窜。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小子给大猫治好了伤,他现在就会掉头离开。他损失了这么多兄弟,无功而返,对得起谁?他咬了咬牙:“自然力进化人没能量了,大家冲啊!”

张浅瞠目欲裂,仰起脖子,出凄厉长啸,他的下属也跟着他一起嘶叫。他们还剩下七种鸟类,足够把周围的鸟都召集过来,自然力进化人再厉害,能量也有限,他们还有希望。

成天壁挥出那逆天一击后,能量几乎耗完。

丛夏把吸收来的能量不停地输送到成天壁体内,才让他不至于力竭。成天壁道:“给阿布治伤,让它带我们走!快!”

丛夏以最快的速度修复着阿布的伤,但阿布体积太大,疗速很慢,它忍着痛驮起五人,试图冲出包围圈。

“别让他们跑了!”

柳丰羽和唐雁丘也一身是伤,只有庄尧稍微好一点,但也仅仅是没有外伤,他一直用脑电波控制周围低等级的变异动物,因此消耗了不少能量,脸色惨白。

几人紧抓着阿布的毛,唯恐在急速的奔跑中被甩下去。

阿布本身速度就不如追兵,如今受了伤,体力不济,跑出去两公里,再次被追上。阿布奋力拍开挡在前面的几只土狼,鸟群接踵而至。

庄尧指着前方大喊:“前面有个山洞!”如果能靠近山洞,至少不用腹背受敌。他们都知道跑是跑不掉了,只能拼死一搏。

几人从阿布背上滑了下来,柳丰羽再次展开花瓣,为他们的前进开路。

唐雁丘只剩下四支箭,他不敢再用,想留着以备万急之需。他抽出腰间的剑,刺向一只朝他扑来的大老鼠。撇开他的飞行能力,他实际上还是个普通人,尽管从小习武,体能过人,但他的速度快不过变异的四蹄动物。那老鼠人胸口被刺一剑后,也成功把他扑倒在地,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他大喊一声,抡起拳头砸向老鼠人的脑袋,这一重拳下去,老鼠人被打得眼冒金星,他抓起剑,从老鼠人的耳朵里刺了进去。

成天壁已经杀红了眼,疯狂地释放能量,挥出无数道风刃,大杀四方。

丛夏就跟在他旁边吸收能量,供给所有人。

只是吸收眼看着赶不上消耗,他们的能量流失越来越严重,天上地上的敌人又实在太多。这样下去,他们必败无疑。

幸好,他们慢慢靠近了山洞,庄尧叫道:“阿布,快进去!”

那山洞很高,阿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钻了进去。

成天壁对丛夏喝道:“你和庄尧赶紧进去!”

丛夏叫道:“不行,我要给你们补充能量。”

“进去!”

丛夏大叫道:“雁丘不行了,快帮帮他!”

唐雁丘被猫头鹰群围在中间,剑影乱舞,却无法杀出重围。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羽毛被啄得如下雨一般往下掉。

成天壁吼道:“雁丘,快回来!”他离唐雁丘太远,根本帮不了他。

张茂眼看唐雁丘不行了,瞅准时机,猛地扑了上去,狠狠将唐雁丘扑倒在地,锋利的爪子朝唐雁丘的太阳穴抓去。

原本奄奄一息的唐雁丘,突然睁大眼睛,一手快速从背后抽出了一支竹箭,把箭头插进了张茂的眼睛里。

“啊——”张茂出凄厉的叫声。

这时候,成天壁也跑到了他们身边,丛林军刀朝着张茂的脖子一划,然后把被喷了满身血的唐雁丘拽了起来,拖进了山洞。

五人拼命往山洞深处跑去。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三百多米,最终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呼——呼——”丛夏看着伤痕累累的同伴,眼眶一酸,险些哭出来。

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张浅和印度狼还活着,剩下的战斗力足够置他们于死地,那铺天盖地的鸟……实在太多了,杀都杀不光,他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吗?这条路已经走了一半,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他哽咽道:“你们……还好吗?”

没人回答他。如果不是他能感受到每个人的能量波动,他也怀疑所有人都死了,尽管,他们的能量跟自己一样微弱。

山洞里出现一丝亮光,丛夏看到了庄尧狼狈的小脸。

庄尧虚弱道:“我们所有人的能量基本都没了,现在他们不敢进来,是不熟悉里面的情况,不过他们早晚会进来,我们要么和他们拼命,要么和他们谈判。”

“谈判,如何谈判?”成天壁低哑的声音响起。

庄尧抚摸着阿布沾血的毛:“他们对我们穷追不舍,肯定不是为了那点油,而是为了丛夏。”

成天壁冷冷道:“难道你想拿丛夏做交易?”

庄尧道:“不是,但可以试试缓兵之计。”

“我不同意。”成天壁断然道。

丛夏轻声道:“也许可以试试。”

成天壁很坚决:“不行,你不能冒这个险。”

庄尧道:“我们没有别的出路了,战斗资源相差太多。”黑夜中,他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成天壁。

张浅的声音在山洞外响起,回音极大:“把那个能治伤的人留下,我们让你们走。”

果然……

丛夏看了看己方的情况,没人能再战了,除非有奇迹。除了投降,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他投降的话,其他人还有机会来救他……

成天壁抓着他的手臂,冷硬道:“我说了,不行。”

丛夏急道:“天壁,我们没人能再战了。”

“让我休息,庄尧,你拖延时间。”

庄尧叫道:“我们把他留给你,你怎么保证我们活着离开?”他开始提出一堆问题拖延时间。

丛夏看了看柳丰羽和唐雁丘,俩人都晕过去了,他一时悲从中来,哽咽道:“天壁,我知道你担心我,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让我跟他们走,你们休息好了再回来救我。”

成天壁沉默不语。

“天壁。”丛夏哑声道,“咱们不能死,一个都不能死,咱们要一起去北京,不能死在路上。我知道你们会来救我的,至少现在我们要活下去。”他摸着成天壁脸上的血痕,那伤比割在他身上还让他疼。

成天壁的嘴唇轻轻颤抖:“我不能……把你交给他们。”以张浅的残暴,没人能保证丛夏的安全。

“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丛夏擦了擦眼泪,尽量冷静地说,“他们需要我的疗伤能力,肯定不会杀我,只要我们都活着,就还有希望啊!”

成天壁定定地看着他,瞳眸深不可测。

丛夏颤声道:“天壁,阿布受了重伤,柳哥和雁丘力的能量衰竭了,你也是,你看看你身上的伤,我们冲不出去的,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我不怕跟你一起死,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死在这群人手里。”

成天壁低下头,拳头握得紧紧的。

丛夏眼圈通红,勉强笑了笑:“天壁,我真的想和你们一起打猎种菜,不问世事,但是先我们得活下来,所以让我去吧,我知道你们会来救我。”

成天壁坚决道:“你不能去。”他猛地抽出军刀,看着丛夏说:“我们赌一把吧。”

丛夏急道:“赌什么?”

庄尧回到了他们身边:“张浅他们也在拖延时间,恐怕是在准备迷香一类的东西,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成天壁,你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是否能救我们?”

成天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他卷起袖子,突然将锋利的刀尖往自己左臂的臂弯处刺去。

丛夏惊道:“天壁,你干什么?!”

成天壁置若罔闻,硬生生把左臂臂弯处那已经缝合的伤口划开了,他用手指挤压着伤口,血糊糊的皮肉里慢慢露出一个银白色的东西。

丛夏瞪大眼睛,心脏怦怦直跳。

成天壁用指尖捏着那东西,慢慢拽了出来,那是一角钱硬币大小的金属片,出银光,金属片是中空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晃动。

丛夏沉声道:“天壁,这是什么?”

成天壁哑声道:“看看就知道了。”话音未落,匕猛地朝银色金属刺下。

那金属被刺穿了一个洞,丛夏突然感觉到一股浩瀚如海般的能量波动从破洞里释放出来。他从来没体会过如此庞大的能量波动,就好像一座泰山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与此同时,藏在他腹部的那块古玉开始出暗绿色的光芒。

庄尧惊讶地看着他透出微光的衣服:“这是什么?”

丛夏捂住了脑袋,古玉里那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断重复着两个字:醒了,醒了,醒了……声音悲怆凄冷,带着深不见底的哀伤。

“丛夏,你怎么了?”

那声音很快消失了,但丛夏依然觉得头痛欲裂,他脸上冷汗直流,哑声道:“你们……感觉到了吗?”

“你说这个吗?”成天壁用手撕开银色的软金属,里面是一片指甲大小的黑色通透晶体,散出神秘的光泽。

这难道是……

庄尧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傀儡玉?!”

傀儡玉?!丛夏大惊。

庄尧看向丛夏,“你衣服里的又是什么?跟这块玉有感应吗?”

丛夏伸出手,颤抖着探向黑色晶体:“它是傀儡玉,你们感觉不到,但我能感觉到,它有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元能量,像海一样宽阔,像星际一样无边,它一定是傀儡玉。”丛夏眼中精光大现,一把握住了成天壁的手,掌心贴着傀儡玉。浩瀚的能量疯狂地涌入他体内,他衣角飞扬,头无风自动,傀儡玉里取之不竭的能量如江河入海,冲进他体内,势不可挡!

尽管成天壁和庄尧感觉不到傀儡玉的元能量,却能看出丛夏的异状,因为随着能量的疯狂涌入,丛夏脸部的肌肉都扭曲了。

成天壁觉得不对劲,想阻止丛夏,但丛夏的手仿佛黏在了他手上,怎么都拉不开。

丛夏身体周围汇聚成一个黑色能量场,看上去极端诡异。他的瞳孔放大,眼白部分黑气弥漫,整个人就像被某种力量给控制了,完全失去了神志。

成天壁大吼道:“丛夏,你醒醒!”

丛夏听到成天壁的吼叫声,但那声音离他好远。他从未感觉如此充实,如此有力,仿佛整个人生都完满了。他已经分不清是他在吸收能量,还是能量在往他身体里钻,他舍不得放开,他想吸收更多,好充实……

突然,古玉光芒大盛,暗绿色的光猛地冲进他手心,硬生生切断了他和傀儡玉的联系。

丛夏感到一阵剧痛,就好像无数把刀在同时凌迟,简直痛不欲生。接着,他被狠狠地弹飞了出去,毫不留情地撞到了山洞粗糙的石壁上,然后再摔到地上。

“丛夏!”成天壁和庄尧赶紧跑了过去。

丛夏被摔晕了,在成天壁的呼唤下,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刚才生的一切像在做梦,但那剧痛绝对是真实的。他疼得差点哭出来,眼神木然地看着成天壁,完全没有焦距。

“丛夏,你怎么样,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足足过了两分钟,丛夏涣散的眼神才聚了起来,他喃喃道:“天壁,我……”

“你怎么样了?刚才是这么回事?你失去意识了吗?”

丛夏慢慢坐了起来,剧痛褪去后,身体里是充沛得快要溢出来的能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激动得直结巴:“天壁,能、能量,好多能量,我的能量核被充满了。”

成天壁担忧地看着他。

丛夏一把抓住成天壁,把能量注入他体内,他兴奋地说:“感觉到了吗?好多能量。”

成天壁拉开他的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刚才生了什么?”

庄尧也充满渴望地看着丛夏,眼中的求知欲满得快要溢出来。

丛夏拍了拍脸,冷静了一下:“我刚才就感觉那块玉里有吸收不完的能量,我就一直吸、一直吸,直到……直到我被一股剧痛弹开。”

“你刚才听到我叫你了吗?”

“听到了,但我当时控制不了自己了。”

庄尧道:“傀儡玉是否有某种魔力?”

丛夏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生的事,很是后怕:“有可能,我当时意识很模糊,只想一直吸收能量,如果吸收的能量超过了能量核的储量,不知道会生什么。”

成天壁心有余悸:“这恐怕就是傀儡玉的邪恶之处,如果没有古玉,不知道会生什么。”

“古玉?你衣服里的东西吗?”庄尧看着丛夏的肚子。

丛夏知道隐瞒不下去了,他拍了拍肚子:“对,我现在不能给你看,还不是时候,再说你也看不出什么。在别人手里,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玉。”

“但在你手里,却可以从中获取信息?”庄尧的眼睛亮得如天上星斗。

“不错。”

庄尧突然大笑起来:“古玉,傀儡玉,我终于知道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看看到底谁离真相更近,哈哈哈——”

成天壁冷冷道:“如果你敢透露半个字……”

庄尧眼神狂热,看上去有些不正常:“透露?绝不会,我会比他更接近真相……”

丛夏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庄尧从地上跳了起来,整个人精神抖擞:“给所有人补充能量,我们从这里杀出去!”

丛夏这才想起他们的处境,他赶紧释放能量为每个人疗伤,体内能量充沛得超出了他的想象。丛夏喜不自胜,傀儡玉简直是个巨大的宝藏,有了傀儡玉,以后能量岂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唐雁丘和柳丰羽醒来后,都对丛夏的状态惊奇不已。尤其是当他们知道成天壁身体里有一块傀儡玉时,更是无法置信。

成天壁把傀儡玉收好,握紧了刀把,冷声道:“杀出去,一个都不要留。”

几人纷纷跳到阿布身上,一腔仇恨的怒火全都化作了杀伐的力量。

庄尧高声叫道:“阿布,冲出去!”

阿布大叫一声,矮着腰往外跑,一举冲出了山洞。

惊呼声不断地响起。

“怎么回事,不是受伤了吗!”

“不可能,他们没有能量了!”

张浅和老刘不敢置信地看着浴火重生的五人一猫,眼中流露出了恐惧。

天上的鸟群在成天壁又一次的风力攻击下,死伤惨重。柳丰羽穿梭在野兽群里,被消化液沾染到的能量体们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唐雁丘飞身而起,他身上仅剩三支箭,他要这三支箭有价值!

阿布已经被惹恼了,疯了一样在野兽群里到处飞掠踩踏,爪子快速地挥舞,不断有野兽被它抛到空中。

成天壁从阿布身上跳下去的一瞬间,对唐雁丘说:“张浅交给你了。”说完,飞扑而下,朝印度狼冲去。

老刘回身往丛林里逃窜,以成天壁的能力,他哪儿敢正面迎战。

成天壁以风助力,奔跑的速度已经非常接近速度进化人。他不需要追上老刘,他只要老刘进入他的攻击范围。

老刘对他的能力并不熟悉,因此格外恐惧。他此时已经慌了,手下死伤大半,敌人却从奄奄一息恢复到了最好状态,眼看已经没有胜算,他只想保命。

眼看印度狼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成天壁猛地释出大量能量,在老刘奔跑的前方生出了一道满是尖刺的风墙,那堵无形的墙壁如同魔鬼之口,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老刘奔逃的路上,他一头撞了上去,瞬间被无数利刃狠狠刺穿,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彻底咽了气。

另一边,唐雁丘追着张浅满森林飞。

张浅没了鸟群的层层保护,只能靠比唐雁丘更厉害的飞行能力躲避利箭。他展开翅膀在森林里飞掠,速度极快,极难瞄准。

唐雁丘的第一箭刺穿了他的翅膀,但没射中要害。唐雁丘负重大,不仅飞行速度比不上张浅,耐久力也不行,他知道再这么追逐下去,最先疲倦的肯定是自己。他奋力冲刺,想一击了结这场战斗。

又追出去一百多米,他突然现张浅飞进了枯树林里。唐雁丘看到了自己的机会,他抽出一支箭,在火石上狠狠一滑,浸油的箭头瞬间起火,唐雁丘一箭射出,点燃了张浅旁边的树木。张浅吓了一跳,动作明显一滞,本能地往远离火堆的方向飞。

就是现在!

唐雁丘弓弯满月,利箭破空而出,狠狠刺穿了张浅的胸骨,张浅的身体被一股巨力拉扯着偏离了飞行的轨道,然后被利箭重重钉在了着火的树上。

大火顿时吞噬了张浅的羽毛,他出凄厉的叫声,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那枚箭矢。

唐雁丘停在半空,冷冷地看着张浅。

阿布载着几人跑了过来,也停在一旁,看着张浅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被大火吞噬。

唐雁丘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箭筒,叹道:“箭果然不够用啊!”

庄尧道:“咱们原路返回,一是去拿路霸,二是帮你把能用的箭都捡回来。”

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尽管他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情绪却有些低落。毕竟九死一生,战况惨烈,谁都无法一下子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他们顺着来路往回走,丛夏扫荡着现场的能量,其他人帮着唐雁丘捡箭。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回了弃车的地方。路霸还完好无损地停在路中间,他们本以为已经没机会回来拿它了。

他们开着路霸,离开了这片血腥的战场。他们沉默地走了好几公里,直到一具尸体也看不到了,才找了个地方休息。

柳丰羽躺倒在地,嚷嚷着:“小夏,快做饭,饿死我了。”柳丰羽的变异能力让他感觉不到饥饿,但他需要食物来抚慰他疲倦的身体和心。

丛夏勉强笑了笑:“好,咱们好好吃一顿,庆祝……我们又活了下来。”

柳丰羽苦笑道:“庆祝我们又活了下来。”

他们从车上拿出了好几种肉和蔬菜,做起了火锅,还很奢侈地开了一小瓶橙汁。

天上不期然地飘起了雪。众人齐齐抬头看去,苍茫的墨蓝色夜空中布满了繁星,银白的雪花漫天洒下,在月光的照射下出晶白的微光,这情景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冰凉的雪花落到了丛夏的脸上,他伸手摸了摸,轻叹一声:“下雪了……”

阿布好奇地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不时伸出爪子去抓,毛茸茸的大爪子在空中挥舞着,却什么也没抓到。雪花掉落在了它瞪得大大的紫眸上,冰凉的触感吓了它一大跳,它歪倒在地,用爪子捂着眼睛,满地打起了滚。

众人都被它逗笑了。

丛夏招呼道:“快趁热吃,大冷天吃火锅最暖和了。”

“小夏,你这是放了多少辣椒啊!”柳丰羽被辣得直咧嘴。

丛夏笑道:“放了不少,辣一点才暖和啊!”

“我感觉嘴快烧起来了。”柳丰羽抓起冰冻橙汁,狠狠喝了一口。

庄尧怒道:“你喝那么多干吗?还有四个人呢!”

柳丰羽满足地吁出一口气:“不服气我吐出来给你?”

“呸!”

唐雁丘沉默地吃了几口,突然道:“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柳丰羽大大咧咧地说:“什么日子?不会是你生日吧,别这么俗行不行。”

唐雁丘仰头看着漫天星河,轻声道:“今天是除夕。”

几人都愣住了。

丛夏喃喃道:“今天是除夕?”

庄尧点点头:“今天确实是除夕。”

唐雁丘露出落寞的笑容:“本来没打算说的,不过我们活下来了,又赶上过年,这是双喜,值得一起庆祝一下。”

众人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

传统的新年,今天应该是个全家团聚的好日子,但现在流离失所、痛失所爱的人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在今天笑着欢度新年,因为很多人还在死亡线上垂死挣扎。这就是末世,个人的悲伤在全世界的悲伤面前,渺小无比。

唐雁丘道:“不如我们开一罐酒吧,离开家的时候,我们带了两罐,原本想到了北京再庆祝。现在开一罐庆祝新年,怎么样?”

丛夏含笑道:“好。”

唐雁丘从车上拿下了酒,打开盖子,一股奇香扑鼻而来。他小心翼翼地把酒倒进杯子里,唯恐撒了一滴,然后,他举起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五人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入胃里,整个身体都跟着烧了起来,那火辣辣的热感真带劲,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丛夏被这酒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不懂酒,可他喜欢酒,喝酒让他仿佛回到了文明时代,他叫道:“好酒!”

成天壁看着丛夏泛红的眼圈,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唐雁丘有些哽咽:“我亲族现在肯定吃着大鱼大肉呢,真好!”

柳丰羽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父母,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庄尧低头看着沸腾的火锅,一言不。

他们把酒喝了个底朝天,把火锅捞得干干净净,没人舍得在这个时代浪费一粒粮食。

庄尧抹了抹嘴:“大家都吃完了,吃完了的话……”

成天壁抬起手:“今晚我不想说傀儡玉的事。”

丛夏道:“我也不想提古玉的事,我们能不能就单纯地过个年?”

庄尧耸耸肩:“好吧,随你们,过年该干什么?”

丛夏奇道:“你没过过年吗?”

庄尧摇摇头:“有什么意义?”

丛夏道:“过年的意义在于……”他本想说团聚,又不愿意让大家再触景生情,于是改口道,“过年,就是吃好吃的,放鞭炮,打扑克。”

“我们什么都没有。”

丛夏想了想:“咱们可以干点别的,比如玩些益智游戏……”

庄尧挑眉:“你们跟我玩?”

丛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柳丰羽一拍大腿:“划拳,咱们来划拳,输的就……”柳丰羽看了看已经见底的酒罐,高声道,“输的就喝火锅汤!汤也不能浪费。”

众人看了一眼那漂着红色辣油的火锅汤,脸色微变。

“我这么怕辣都豁出去了,你们还不敢啊,到底玩不玩?”

丛夏道:“玩!”

“来来来!我教你们……”

空旷的森林里响起了热闹的吆喝声,他们围着火堆自娱自乐。输了就灌一大口火锅汤,那滋味又辣又咸,流进胃里火辣辣的,跟酒一样带劲。

他们就这样庆祝了末世以来的第一个新年。

到了后半夜,众人都累得钻进睡袋睡着了。

成天壁精力最好,自然又是他第一个守夜。

丛夏偷偷看着成天壁宽阔的背,想起白天生的事,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了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丛夏在睡袋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成天壁突然转过了身来,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地明亮。丛夏吓了一跳,想装睡已经来不及,只好傻愣愣地看着他。

成天壁低声道:“还不睡觉?”

丛夏尴尬地说:“喝多了,睡不着。”说完他就想出来。

成天壁道:“别出来,冷。”

丛夏就像个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地爬到了成天壁旁边。

成天壁皱眉道:“你干什么?”

丛夏厚着脸皮说:“我想跟你聊聊天。”他在成天壁身边躺下了,补充道,“我怕你困。”

“我不困。”

“你真的不聊天?”

成天壁拍了拍丛夏的脑袋,然后把手移到了他眼睛上,他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但鼻间能清晰地闻到那手上硝烟的味道,那么熟悉,令人安心,“不聊,你赶紧睡。”

丛夏笑了笑,在这凶险的世界,也只有同伴身边能让他安然入眠了。

农历二零一二年的最后一天,他们刚经历一场恶战,九死一生。在深不见底的原始森林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不知道路在何方,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但他们身边有珍重的同伴,他们不至于饥寒交迫,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活着。

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

而目标,就在不远地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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