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玄舔了舔嘴唇,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丫鬟,就是你了!别怪哥哥无情,哥哥只是为了自保,若是几个月之后我依旧还没死,我一定娶你过门!
他三步并作两步,脚下如同踩了风眼似的,一口气躲到了侍女的身后。
他趁侍女低头之际,猛地闪身一跳,两只大手狠狠向侍女胸前一抓,还竭力揉了几下。
奶奶的,真爽!他不禁淫笑着说道:“小丫鬟,你是伺候哪位小姐的啊?”
空气凝滞了。
萧子玄只感觉身前的女子如同痴呆了一般,愣愣得站在原地分毫不动。
蓦地,女子缓缓地转过了头,露出一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俏脸。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咬着嘴唇,鲜血汩汩而下犹不自知:
“萧子玄,就因为我昨日阻拦了你的恶行,你就如此报复么……”
“呵呵呵……”女子惨然一笑,猛地抽下头上插着的银凤簪,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扎去:“被你这样的恶徒非礼,我柳艺璇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萧子玄大惊失色,头脑纷乱如麻,他顾不上自责,下意识地探手一挡,尖锐锋利的银簪霎时从他掌心贯穿而入。
少女只是喃喃地笑了笑,如同着魔一般,硬生生把银簪从萧子玄手中拔了出来,她二话不说,目光尽是凄然之色,心如死灰下,竟然再一次挥簪自决!
萧子玄只感觉滚烫的鲜血一股脑往头顶奔涌,他双目通红,竭尽全力抱住少女的身体,用后背挡住了少女的银簪。
哪曾想情急之下,二人都没有站稳,居然脚底同时一滑,跌落进了湖中。
浅绿色的湖水一股脑儿涌进嘴里,萧子玄只感觉口腔、鼻腔、胸腔里全都灌满了泥沙。
他竭力张开双眼,抱住柳艺璇的身体就向岸边游去,他的确会水,但是根本无法保证带着一个人还能逃脱。
少女紧闭着双眼,看样子早就放弃了求生,她任由萧子玄摆布自己的身躯,眼角滑落无声的泪水。
湖水面积不大,深度也很浅,大概也就刚刚淹没萧子玄的头顶,可最要命的地方,却是湖底坚韧的水草。
此时,十几根水草紧紧地缠住了柳艺璇的脚腕,深深扎根于地下的茎叶顽强无比,扯也扯不断,砍也砍不动。
眼看少女就要窒息过去,萧子玄依旧没能解开她腿上绕着的水草。他一咬牙,整个身子卧进水中,潜到了湖底。
他抽出自己腰间防身用的短刀,不得不说,萧子玄以前的东西没有劣等货色,他仅仅几刀砍下去,少女就挣脱了束缚。
萧子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柳艺璇托上了湖面,可自己却再也没机会逃生。他把少女的银簪重新插回她的云髻,喃喃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
话音刚落,强烈的窒息感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涌来,萧子玄再也无力抵抗,终于昏迷了过去……
湖面总算恢复了平静,提前昏迷过去的柳艺璇小姐,凭着求生的本能游到了岸边。此时此刻,无数柳府的侍卫终于赶来救援,没有人知道究竟为什么三小姐跌落了湖中,又是怎么爬上来的。
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还有一位可爱的小丫鬟。
她跪伏在岸边,柔嫩的脊梁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浑身贴在了地面,气若游丝。她竭力地摇头说道:
“公子,我不要看热闹了。求求你,你快上来啊,你快来看看你的旺仔啊……”
可平静的湖水一个泡都没有冒,连鱼儿都躲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少女只看到半柱香后,一个青色衣服的公子哥被抬了上来,紧紧闭上的双眼,宣告着死亡的冰冷。
少女轻轻一笑,恍如隔世。
她想起了自己和公子的一点一滴,想起了相伴十年的回忆。
从西北军逃亡,躲进柳府,自己是他的丫鬟,他是自己的主人。
她知道,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那些被他叫到房中讲故事、挠痒痒、捉迷藏的,从来不像公子说的一样冠冕堂皇。
旺仔从来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从来不是。
她什么都懂,五岁时就懂,十四岁时更懂,十五岁的如今,依然很懂。
萧子玄满手的罪恶根本就不可能擦掉,他的无情与冷血更不可能抹除。
但在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读懂公子的寂寞呢?
还有谁能在公子默默垂泪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嚎啕大哭呢?
公子****无耻、丧尽天良,但他从来不曾欺负过自己,从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