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羽见远方没有动静,也坐下来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肩背,并缓缓道:“其实仙武二修各有弊端。武修也能飞,只不过得达到天脉以上才行,但他们更愿意脚踏实地,因为那样会让他们的腿部肌肉更矫健,他们将亲力亲为也当做一种修炼。所以武修的苦头吃得多。灵修不练武,自然不吃苦,但要将咒印、术、丹药、阵法、法器等融会贯通,必定是要花时间的,且灵修本身就如一个容器,吸收吐纳灵气提升修为,其中必定要岁月沉淀才行。”
说到这儿,他舔了舔嘴唇,双手并拢变出一抔清水,解了口渴才接着道:“正如你所见,用力气打斗后武修是需要喝水吃东西来补充精力的,先前左姑娘口中的‘白丸’与林子安送你的‘红丸’都是补充精气神的丹药。而灵修除非是灵力枯竭时才会感到冷暖饥渴,寻常都是以辟谷状态所沉淀。”
狄云枫直顾点头,受益匪浅,心生喜悦,便走至温子羽背后想替其按摩,但他才碰其背脊,温子羽便缩过一旁,惊呼道:“你要作甚么?”
狄云枫道:“你授我经验,我伺候你。要知道我这辈子可没有替谁捶过背,你可是第一个。还不乐意么?”
温子羽摇了摇,直言谢绝道:“不了,我可不做你第一个伺候的人。”
狄云枫耸了耸肩,道:“那你接着讲。”
“又讲什么?”温子羽躺在云朵上直视耀眼的太阳。
“讲讲你今后的打算。”狄云枫枕着头躺在温子羽身旁。
温子羽道:“不知道,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活几天是几天,能成仙成武自然最好,不行也不枉此生。我这人比较容易满足,所以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过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没办法踏入仙武道,想起来我还是真不赖的。”
狄云枫笑他道:“呵呵,你不仅长得像女人,说话像女人,连思想也像是个小家碧玉的女人,但你偏偏就是个男人……你说你这样以后怎么娶媳妇儿?”
温子羽凤眼一转:“那就不娶。”
狄云枫欠了欠身子,轻叹一声道:“人生在世,若总是凭着‘顺理成章’而活,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人生若总是被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那又有什么意思?”
“世上哪有那么妥当的事情?总是会出意外的,”狄云枫望着烈阳,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说得是希望。”
温子羽翻了个身,冲着狄云枫纯真的眨了眨眼,问道:“这么看来你还是个怀揣着希望的男人了……嗯嗯嗯,介意和我说说么?”
狄云枫会心一笑道:“说出来你也觉得俗不可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她在遥远的仙界,我要去仙界找她,来年花开,梅开二度。”
温子羽却赞道:“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东西,你将爱当成心中唯一的信仰,啧啧……不得不说,真是个痴情的好男儿。”
“得了吧,还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呢……”
“都想着梅开二度了,想必一度春宵了吧?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那还算啥孽缘,这叫做情缘。”
……
狄云枫与温子羽因缘分在异地相遇,又因老乡成为朋友,再共同进退成为无话不谈的羁绊……若说爱情伟大,那么友情则更加。
“他们来了!”
二人一齐钻下云端,神识中可见翱翔而来的大鹏鸟,鹏鸟背上站有三人,一个是白秀安,另外二人远见气场便已滔天。水域已渐渐退去,四脚蛇却四处徘徊在地上,它们一瞧狄云枫出现,又疯狂暴动起来。
狄云枫与温子羽随着林子方等人横竖倒在地上,佯装昏死。没过多久,阳门一行人便从鹏背上跳下,白秀安见着满地躺下的故人,吓得浑身颤,但他最关心的莫过于左思思:“小师妹!”
阳门二人皆为中年,一人青衫,一人玄袍,一人阳刚,一人阴沉。
阴沉之人,深沉道:“他们身体流动的气息还在,死不了。”
阳刚之人则观四周概况,疑惑道:“无中生土水,难道有人用过灵法?”
阴沉之人轻哼道:“定是这些不中用的家伙坏了规矩,若外人得知阳门弟子尽用灵法御敌,那真武三十六宗门岂非皆要笑话我阳门。哼,这些人我要通通几下,回山门后决不轻饶!”
白秀安给每人喂了一颗“白丸”并替他们不平道:“鲜长老言语得是否太偏激了?这帮弟子历练的任务本就与危险不匹配,他们拦下了海兽乃大功一件,却还要受区区小事受罚,说出去不更让其余宗门笑话么?”
阴沉之人面皮抽了几下,看白秀安的眼神一样轻蔑不屑,他冷声道:“白堂主你太心慈手软了。”
白秀安瞥了他一眼出声更冷:“鲜长老与其想着如何惩罚他们,不如多想想该如何应对黄聪之死。故我也有责任,但此次历练是鲜长老一手安排,哼……黄聪乃黄大人膝下独苗儿,这娄子也叫做‘焦头烂额’!”
“白堂主你——”
“够了,二位少说两句,地下的蚺蛇都要爬顶了!”阳刚之人一语将二人争吵打断,并先跃下土壁又道:“鲜长老同我去将这些杂碎清理干净,白堂主将把伤人带到白沙镇上去好好疗伤,随便叫县令差派些差人来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