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决不能让这小子在兴州呆下去,他在兴州,自己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早晚他会对自己构成巨大的威胁。
正在烦恼间,于琴推门进来了。
老郑一怔:“咦,你不是在海州吗,不好好在家里养身子,跑这里来干嘛?”
于琴还是以前那样,只不过身体稍微有点福,小腹部刚刚开始隆起,她正一心一意养孩子呢。
“我这两天眼皮老是跳,心里不安稳,觉得你狗日的这两天可能又干什么不出奇的事情了,就过来看看,怎么?不行吗?”于琴一屁股坐在沙上:“老娘是董事长,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管得着吗?”
“呵呵……”老郑笑笑:“当然行了,我哪里敢管你啊,你这都坏了我的孩子了,我还不好好伺候着你啊。”
于琴看着老郑的眼神,站起来:“郑一凡,你狗日的最近是不是又溜冰了?”
“没有啊,你胡说什么!”老郑心里一抽,忙否认。
“我怎么看你眼神晕乎乎的,好似又溜冰的模样。”于琴说。
“靠——我这是在公司忙累的啊,这漂流工地都在整理,等于是重新干了,咱们这辛辛苦苦一年,功夫白费了……”老郑懊丧地说。
“一个破漂流,还多大事,不就是几百万吗,咱们家底子厚实,无所谓,其实,今年咱们做漂流也没赔钱,只不过是把赚的钱又倒出去了,”于琴不屑地说:“光你去澳门输的钱,做3个漂流都够了……”
“那也是咱的钱啊,赌的钱和赚的钱,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老郑说:“这赚钱,不就是图个花地痛快吗,只要玩地高兴,无所谓。”
“我听玲玲说,公司3个月不工资了,只生活费,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员工?”于琴又问老郑。
于琴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海州,对这事刚知道。
“公司有难,大家共担嘛,”老郑说:“大水冲垮了漂流,我陪了这么多,拖欠他们点工资算什么,又不是不给了,等以后公司生意好了,再补上就是了,还有,这目前公司里人心不稳,有的员工向走人,走人了,我这里的活怎么办?我拖欠点工资,正好把人拴住,让他们谁也走不了,想走人,可以,工资就不给了,也省了的钱。”
“你他妈的典型的奸商,你又赌博又买房子,就差员工这点工资?”于琴火了:“不行,你这么办,非凉了员工的心不可,赶紧把工资给员工。”
“你说的轻巧,哪里有现金了?”老郑一摊手:“不信你去财务问问玲玲,公司账户上现在现金不到3万元。”
“怎么搞的?钱呢?”
“你还问我,钱不都变成了不动产了?咱那几座别墅是怎么来的?你总不至于让我卖了别墅给员工工资吧?”老郑反问于琴。
“妈的,除了买别墅,你剩下的现金都送到澳门去了吧?老娘现在戒赌了,你倒是越赌越大了,赌一次输一次,这么下去,非得把家底子败光不可,那几座别墅,我看早晚也得送到澳门去!”于琴说。
“你个乌鸦嘴,胡说什么,老子手气很快就会好转的,”老郑气恼地说:“我找人算了,我现在手气正在好转。”
“狗屁,我告诉你,那赌博抓紧给我戒了,好好攒钱过日子,抽空用一套房子作抵押,去银行贷款,不能拖欠工人工资,”于琴说:“你以为那些员工是咱们啊,一年不挣钱一样吃香的喝辣的,他们一个月没有工资,生计立马就成问题,做人不能太毒辣,得讲点良心。”
“好吧,我知道了,回头我安排玲玲去办理。”
“嗯……”于琴点了点头,又看着老郑:“我这一怀孕,你是不是又放松了?说,是不是最近外面有女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整天都被工作忙死了,哪里有这精力啊,”老郑忙说:“不信,你问问于林。”
“问问于林?我看得问问于林你是不是最近又骚扰她了,”于琴说:“你这个色龟,离了女人一天都不能过,还能忍这么久?告诉你,你胆敢骚扰于林,老娘立马废了你……”
于琴说话的口气突然有些硬,老郑一个激灵:“我当然不会了,她是我小姨子,我怎么会呢。”
于琴说:“告诉你,郑一凡,别让我知道啊,知道了,你就完蛋,彻底完蛋!”
老郑摇摇头:“女人啊,就是喜欢猜疑,唉,无聊。”
说着,老郑拿起报纸看报纸。
于琴一把抓过来:“老娘先看。”
于琴打开报纸刚看了一眼,突然就喊老郑:“喂——张伟回来了!成立了两家公司啊。”
“是的,早就回来了,这报纸是昨天的,昨天我没进办公室,我这也是刚看到的!”老郑无精打采地说。
“好厉害啊,成立了两家公司啊,一家酒店,一家漂流,这家伙,财了,有钱了!”于琴边看边说:“咦,陈瑶怎么没来呢?他们俩不是干什么都在一起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郑说。
“张伟回来你不高兴,是不是?”于琴看着老郑:“你看你失魂落魄的这熊样!是不是害怕了?”
“我有什么害怕的?”老郑翻了翻白眼:“我又没怎么找他,我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
“哼……你对王炎和陈瑶做的那些事,估计张伟早就知道了,他回来了,还不找你算账?”于琴说:“张伟一只手就能把你整个半死,就你这脓包样的,还撑他一下子?”
“你以为我怕他啊,他要是敢动我,波哥的人还不整死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哼……还提黑社会,黑社会被枪毙了四秃子和王军,波哥还敢这么放肆,你就自己给自己壮胆吧。”于琴说:“张伟回来做漂流,岂不是要冲击咱们的漂流?”
“废话,那是一定的,那卧虎峡的漂流比咱们这里环境地势都还好,再加上客人都喜新厌旧,要是让张伟把漂流搞起来啊,明年咱们这漂流就死定了!”老郑说。
“那怎么办?咱们坐以待毙?”于琴看着老郑。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估摸着,张伟这次回来做漂流,就是冲我的漂流来的,他就是想把我的漂流击垮,我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老郑说:“还有,咱们公司里的老骨干和假日旅游的人,估计都是他要挖的对象,所以,我主张,工资还是拖欠着好,不能下去,了,人就跑光了……”
“总拖着也不好的,大家都要吃饭的,要穿衣的,你这么做,会让员工寒心的。”
“那就下个月当月的工资,这两个月的,压在那里好了,等于是押金。”老郑说:“不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要是人家不要这两个月的工资了,坚决要辞职呢?”于琴说。
“那就走呗,正好我赚了3个月的工资钱,再说了我,我就不信,都不要这两个月的工资了,这可是4000多元呢,谁舍得不要?”老郑说。
“算你狠!”于琴说:“我给你说啊,张伟不惹你,你可别惹他啊,惹上身来,甩都甩不掉!”
“我一点点都不想惹他,但是,他也不能把我逼的无路可走,不能断了我的财路,把我惹烦了,我不管他多牛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老郑狠狠地说。
正在这时,玲玲进来了,拿了三张纸递给于琴:“你看看。”
于琴接过来一看:“呀——”
“怎么了?”老郑问于琴,伸着脖子看。
“你的营销部被颠覆了,”于琴把三张纸递给老郑:“完了,赵淑和阮龙两口子辞职,我这未来的妹夫赵波也不顾情面,也辞职了……”
老郑接过来一看,是阮龙和赵淑赵波的辞职报告。
“他们人呢?”老郑问玲玲。
“走了,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把报告递给我就走了,说回头来领那两个月的工资!”玲玲说。
老郑把辞职书三下两下撕得粉碎:“这不是诚心拆我的台吗,还想要工资,做梦!”
“他们在这个时候辞职,一定是去张伟的公司了!”玲玲说:“张伟昨天成立了公司,今天他们就辞职……”
“一定是的,肯定是的!”老郑念叨着:“这么快就对我下手了,开始挖我的墙角了,通知公司其他人员,凡是这个时候辞职的,一律不给工资,一分也不给!”
“我看那,你这4000块钱不一定能拴住人,只要张伟那边高新接收,就是不要工资,也会继续有人走。”于琴说。
“那正好我省了一大笔钱!”老郑有些歇斯底里:“行啊,开战了,死皮脸皮了!”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辞职你无法阻拦,人家辞职再就业,到哪里去,是人家的自由,你更管不着!”于琴说:“还是从自己自身找找原因吧,别把事情做绝了,别把人心都凉了……”
“我自身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公司有难,大家共担风险有什么错?”老郑气愤地说:“这几个打工的,这些穷鬼,见风使舵,见利忘义,背信弃义,小人,小人,卑鄙,都和张伟一样卑鄙!”
老郑疯狂地叫喊着。
于琴摇摇头,站起来往外走:“妈的,疯了,整个一疯子,张伟刚回来你就疯成这个样子,过些天,还不成神经病啊,我看,你非得让张伟整到精神病院里不可,一个老高成了植物人,再来个老郑成神经病,哈哈……老娘不掺和了,养身子生宝宝去喽……”
于琴说着,自顾下楼,到美容院做头去了。
办公室里剩下老郑和玲玲。
老郑完疯,不见了于琴,看着玲玲:“赵波怎么会走?他不是和于林……”
“赵波坚持要走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于林在旁边也不阻拦,好像还蛮支持的。”玲玲说:“赵波走后,于林还自言自语了一句……”
“说的什么?”老郑说。
“好像说‘你们走,我也走,我也去找张哥……”玲玲说。
“晕倒,这死丫头,她也要去投奔张伟,这不是诚心弄我难看吗,这还了得,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走,你给我好好看住她!”老郑火了。
玲玲点点头:“我知道了。”
“公司里其他人有什么动向?”老郑又问玲玲。
玲玲摇摇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现在,这些人,特别是假日旅游的人,包括张伟以前关系很好的几个中层骨干,做事情都避着我,不让我知道……”
“嗯……你这段时间多注意,多打听着他们的动向,不能让张伟把我的家底子给端了,没有人,我怎么开展工作,这公司里的活指着这帮人呢!”老郑琢磨了一下:“另外,你对外放个风,就说我正在贷款给大家工资,但是跑银行需要一些时日,等贷款出来,所有工资全部补齐,不但如此,你再放风,说到年底,公司加两个月的工资……还有,你再说,年底的时候,中层管理人员的奖金都不会低于3万元……”
“啊——”玲玲愣了:“真的?”
“笨——让你说你就说,先用钱把这帮穷鬼笼络住,让他们好好给我干活,等过了这一阵,等张伟的人找齐了,我就不怕了,”老郑诡秘地说:“给他们补齐工资,给他们3万的奖金,做梦去吧!”
“这——”玲玲有些犹豫:“这样合适吗?”
“让你gan你就干,就按我说的去办,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老郑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我就不信,这么多钱,留不住人,有钱都能使鬼推磨呢,何况这些打工仔……”
玲玲唯唯诺诺答应着出去了。
玲玲出去后,老郑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波哥:“波哥,张伟回来了,开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做酒店,一家是做漂流……”
“报纸我刚看到,昨天的报纸上的,”波哥说:“这小子很有能耐啊,财啦,这么有钱啊,一回来就是大手笔!”
“他现在正在挖我的人呢,妈的!”老郑说:“我看,得收拾收拾他……”
“哦……怎么收拾?”
“找几个人把她做了算了!”
“那怎么行,现在是法制社会,做人是要犯法的!”波哥的口气一反常态:“咱们都要做守法公民啊,老郑,人家做生意,是正当的,挖人只要符合规则,也说不出什么啊,凭什么做人家呢?”
老郑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你——”
“老郑,这事啊,我看从长计议,等等看看再说吧,不着急……”波哥打个哈哈,接着就挂了电话。、
老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下子懵了,波哥怎么了?
不是你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老郑对波哥的态度感到很疑惑,这个一直惟自己马是瞻的波哥,怎么对自己的事情突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了,要知道,他们两人合作一向是很紧密的,波哥从自己这里可是赚了不少钱的啊。
老郑很疑惑,波哥可不疑惑,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老郑的钱自己确实赚了不少,可是,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不能只靠老郑自己赚钱啊,再说了,老郑目前的所有工程,都是自己的,别人争不去,虽说都是自己的,其实也就是溪道整理这一个工程,其他几个都还没开工。而且,老郑最近的资金好像出了问题,一直不能准时付给自己。
波哥隐隐约约感觉老郑的气数要尽。
混社会,做生意,带小弟,没钱是不行的,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谁能让自己赚钱就和谁打交道,不管自己和谁有仇,反正和钱是没有仇的。
因此,自打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张伟回来搞漂流的消息,波哥的脑筋就开始转悠了,这工地的活可不少啊,张伟和自己打过交道,知道自己的势力,也知道自己手下有工程机械,要是这活能揽过来,岂不是又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再说了,自己和张伟从来没有在表面上翻过脸,虽然自己暗中对张伟动过手脚,但是张伟应该是不知晓的。
从张伟这次回来的动作看,气势不小,看来手里是金票大大的。
波哥既然心里有了做张伟生意的打算,自然就对老郑要报复整理张伟的提议不热心了,我正打算赚他的钱呢,你却要我去整他,这可能吗?
波哥自然是不想干的,但是也不想和老郑翻脸,就模棱两可打哈哈,弄得老郑一头雾水。
波哥这时自然不知道张伟已经找了专业施工队的消息,他觉得自己下手还是挺早的,刚得知消息就入手,兴州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早,再说了,张伟是外地人,本地没有什么熟悉的关系,自己是兴州的社团老大,能做他的生意,他应该会很乐意。
波哥本想亲自出马出拜访张伟,不过想一想,又觉得这样有点掉价,张伟只不过是一个穷小子乍富,出身贫农,自己这么礼贤下士,有点屈尊,如果自己亲自去,也太给张伟面子了。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翅膀太硬,等以后生意揽过来,再慢慢接触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