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藏机和尚真名是什么了……藏机和尚的父亲叫什么,他们都问出来了!
而张琛使劲又拍了两下惊堂木后,没好气地说:“老师没说,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去琢磨去请教别人?没出息!我当初回去之后就问过我爹,立时三刻就知道答案了!至于藏机和尚当过的官职,老师说了不止三个,只要你们曾经仔细听过,就绝不至于不会!”
张琛在半山堂中摆斋长威风的时候,张寿带着陆三郎已经快走到了大学牌坊下头,却是迎面撞上了周祭酒。陆三郎抢先上去恭恭敬敬打招呼,才一说起要去顺天府衙面试,他就只见周祭酒立刻打哈哈,随即借口有事,飞也似地走了。
他这一走,陆三郎方才得意洋洋地低声说:“小先生,对这种动不动就要掉书袋的老夫子,老学究,用王大头来做搪塞,最有效了。”
“哦,你倒聪明。”张寿呵呵一笑,这才若无其事地说,“你上次提的事情,我拜托莹莹了。她这几天会去各家茶会宴请之类的露个面,帮你打听物色一下。”
陆三郎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谢了又谢:“要是事情真的能成,我回头一定给小先生和朱大小姐准备一份最重的谢媒礼!对了,你让我找的能工巧匠,我前天昨天跑了两天,已经找到了几个,只不过……”
张寿一直都觉得,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只不过三个字。一下子生出一种不好预感的他没顾得上迎上前的阿六,停下步子看着陆三郎,接下来,小胖子果然吞吞吐吐迸出了一句话。
“找人时我刚好碰到渭南伯,结果他得知是小先生您要的……说有空请小先生你到听雨小筑坐坐。”
比张寿率先开口的,却是阿六:“大小姐一块去吗?”
陆三郎顿时脸色苦。要知道,他那天突然提出此事的时候,张寿也是如出一辙的回答。他只能无可奈何地说:“我对渭南伯说了,小先生如果去,朱大小姐很可能会一块去。他却说无所谓,还道朱大小姐想一块去也成,反正听雨小筑不是那种放浪形骸的地方。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小先生,我人是物色到了,但京城最有名的几个能工巧匠,全都隶属于军器局,至少从名册上来说如此。所以,小先生你要做的东西,如果普通匠人做不出来,那很可能就要管着军器局的渭南伯开口,才能让那些大匠出马。”
“所以,你和朱大小姐一块去一趟,有利无害。”
张寿没想到渭南伯张康一个蛮人居然是军器局的脑,此时微微一沉吟,他就最终决定,去赴一赴这个邀约。
当然,带着朱莹去,那是他当初彻头彻尾的玩笑话。倒是朱二可以考虑。虽说朱二连日来在半山堂中低调到存在感都几乎察觉不到,但据朱莹的话,那是老纨绔一个,带着去听雨小筑这种地方,至少熟门熟路。
国子监到顺天府衙,那也就是一箭之地,因此张寿和陆三郎一路走一路说,索性安步当车走了过去。等到了顺天府衙大门口,早早等候在此的差役连忙上前,行礼问好后,就笑容可掬地把他一行三人带到二堂。
一进门,他就只见偌大的地方已经坐了二三十个人。其中有老有少,苍老的少说也有四五十,年少的也就和他年纪差不多。当瞧见他时,他就只见不少人都犹如认识他似的,慌忙站起身行礼,连带着那些反应较慢的也慌忙起身不迭。
“张博士!”
就在有人因为动作太急踢翻了椅子,四下里一片乱哄哄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竟是有人拍响了惊堂木,紧跟着就传来了一个冷冽的声音:“人已经到齐,张博士既然来了,你们就全都退回去坐好!若是谁敢喧哗,那就取消资格!张博士,三堂留给你面试!”
见一大堆人犹如潮水一般退下,规规矩矩地正襟危坐,张寿想到半山堂中那一幕,顿时莞尔,心想铁面监学御史这种角色,那还真是不可或缺。
要是后世上课也能用惊堂木,那学生们保管没人敢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