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光长这么大还没和陌生少年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纵使平日并非扭捏之人,多少也很是不适应。
可她一时间倒也没有反感挣脱,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心跳掷地有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温柔的微颤……一切的一切都无限放缓,随后又在她的视野里无限扩大。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那抱着他的少年正是取了腰间玉佩做彩头的那个,他将顾流光放到马背上,而后“驾”地一声催马疾行。顾流光这才讷讷回神,几分羞赧的低下了头。
“谢谢。”顾流光的声音不禁小了好些。
“你没事就好。”綪衣少年的声音微是颤,不知是大难过后心有余悸,还是带她飞跃逃离后有些疲累。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顾流光都感激得很,颔道:“说起来惭愧,这猎场还是我家的,但我不知道里面何时养了熊这类猛兽。”顿了顿,愤愤咬牙,“待本姑娘查出来是哪个胆子大的干了这事,非要他好看不可!”
“哈。”綪衣男子笑了一声,“才捡回一条命就想着……”又微微一滞,“这猎场是你家的?”
“嗯,是啊。”顾流光点了点头,“我叫顾流光。”说完就仰头看着他。
綪衣男子回望过去,会意道:“我叫林万俟。”稍作解释,“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才迁过来的。”
“万俟?不也是姓么?”顾流光偏头,“我记得是源于鲜卑族。”又上下打量了林万俟几眼,他肤色自然,五官立体,一双眼睛倒确是比寻常男子深邃许多。看得久了,顾流光还觉得有些呼吸急促,头晕目眩。
林万俟笑道:“不错,顾姑娘真是博学。我的父亲是中原人,母亲不是。”
“那你之前不在中原,是在哪儿?”
……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路,当顾流光意识到坐在他怀中很是不妥的时候,这一幕已经被其余的几个少年看到了。大家都是爱说闹的年纪,立刻起哄说这猎场里果真有宝物,林万俟猎到了个最宝贝的。
顾流光双颊滚烫的忙从林万俟的怀中下马,望着马上的几个少年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猎的走兽呢!”
几个少年纷纷扬手,顾流光仔细一看,顿时忍不住拍手道:“你们还真行,这獐子跑的可快了,还有猞猁……你们都猎到了!”
一个少年道:“我们是都猎到了,你呢?”
“我……”顾流光正想说自己猎了只兔子,却现手中早就空空如也,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是方才逃命的时候没顾上,顿时叹了口气,垂眸不语。
林万俟见状,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走到顾流光身边,对其余几个少年道:“虽然顾姑娘没有带猎物出来,但这彩头还是该给顾姑娘的。”顿了顿,“方才顾姑娘从熊口里逃生,不该得这彩头讨喜?”
话音刚落,几个少年脸色顿时一变,沉寂了几秒后,连连道:“该得,这该得!”
林万俟便笑着从腰间解下那作为彩头的玉佩,递到顾流光面前。
她抿着唇,缓缓伸手拿过。又握在手里,不自觉的来回摩挲。